“洛將軍沒事就好。”云棠聽完茶語的稟報,心口一直壓著的那塊大石終于落地,與葉泠對視一眼,徹徹底底地放松下來。
與此同時遠(yuǎn)在無涯閣的夜北淮也知道了這個消息,但他和蘇木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便又提了起來,只因錦畫留書一封,去長樂坊找云棠,又得知云棠不在那里,便孤身一人去了京城洛府。
夜北淮二人不敢耽擱,將蘇木的毒暫時壓制住,便又趕往京城了。
云棠將茶語安排在問月畫舫,依舊處理京城一方的情報,轉(zhuǎn)到暗處,也少了些拋頭露面,畢竟認(rèn)識煙雨樓老板的人,很多。而秋娘在明面上負(fù)責(zé)著問月畫舫,二人一明一暗,以后若是京城有什么大事發(fā)生,云棠也能及時知道。
待京城的一切安排妥當(dāng),云棠暫時也不打算和洛將軍相見,便尋思著回一趟長樂坊,與錦畫碰面去一趟天靈山逍遙谷,便遵守和柳逸塵的約定去杏林,和葉泠打點好行裝,準(zhǔn)備出發(fā)之際,卻聽秋娘說,外面有人找葉泠。
葉泠怔了怔,心里似乎明白是誰,但卻又不太確定。云棠疑惑道:“泠兒,你在京城有認(rèn)識的朋友?還知道你在這兒?”葉泠點了點頭,思索片刻,覺得以防萬一,還是去見一見吧?!疤膬?,我去去就回?!?p> 云棠道:“我陪你?”葉泠搖了搖頭,“不了,秋娘,你和他說,我在二樓茶水間等他?!鼻锬镱I(lǐng)命離去,大中午的畫舫里也沒有幾個客人,葉泠便去了二樓的茶水房坐下。
待葉泠走后,在一旁的茶語看著云棠疑惑的目光,便把葉泠和秦宣、秦鈺二人之間的糾葛告訴了云棠。云棠眸色帶了幾分復(fù)雜,不知葉泠牽扯上朝堂之事,是好是壞,甚至有些后悔把葉泠卷進(jìn)這次的風(fēng)波之中。
流光見云棠皺眉,以為她是好奇為何秦宣知道葉泠在這兒,便道:“樓主,屬下和右使從太子府離開之后發(fā)現(xiàn)身后有人跟著,卻是幫我們處理了那些追兵,右使似乎知道有人在暗中幫我們,便讓我不要理會,如今看來,當(dāng)是秦宣世子了?!?p> 云棠挑了挑眉,如此看來,葉泠還是信任秦宣的,或許說,葉泠應(yīng)當(dāng)是想與秦宣再見一面。但秦宣是寧王獨(dú)子,不可能與葉泠一同沒入江湖,只會繼承寧王王位,葉泠若是真的和他在一起,高門險戶,雖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但也不一定是葉泠想要的啊。云棠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問月畫舫,二樓。每一個包廂,甚至茶水間都有自己的名字,而葉泠待著的這個茶水間,喚作竹隱閣。
秦宣挑開簾子進(jìn)來之時,葉泠正在煮茶,女子皓腕潔白如雪,姿態(tài)優(yōu)雅,手中拿著的茶壺茶水清透,仿佛有了生命力,一一注入杯中,動作流暢美好。葉泠一向都是一個極致溫柔似水,儀態(tài)萬千的姑娘。
“你來了。”葉泠回眸淺笑,放下手里的東西,看著秦宣。秦宣點了點頭,似乎預(yù)見到兩人只怕日后再難相見,扯了扯唇角笑意卻帶了些勉強(qiáng),卻也是大大方方的落座。
“你要走了?”秦宣見她穿戴整齊,輕裝上陣,不由問道。葉泠笑了笑,為秦宣倒了杯茶,“人聲總是聚少離多,此次也算是與你道別?!彼龑⒍嗣媲氨拥?jié)M,然后雙手平舉,“以茶代酒,第一杯,為我害你丟掉玉佩賠禮道歉?!?p> 葉泠先干為敬,秦宣無言,拿起杯子,一飲而盡?!暗诙?,謝你那夜太子府為我出頭?!鼻匦]眸,總覺得自己即將失去什么,看著葉泠溫柔的笑容卻依舊什么都說不出來,與葉泠干了一杯。
“第三杯,今日一別,惟愿君安?!比~泠這次沒有等秦宣,自己抬了手腕喝下清苦的茶水,心下一陣悵然。秦宣看著葉泠,腦海中浮現(xiàn)出的卻是二人初次見面時豪飲到半夜,談天說地的景象。
“好了,話也說完了,面也見了,我也該走了?!比~泠莞爾一笑,“還在愣什么,莫不是我泡的茶不好喝?”
秦宣默默拿起杯子,“好喝,但怕只怕,是最后一杯了。”
待秦宣喝完杯中茶水,與葉泠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這一個對視,二人似乎都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卻極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對視了。今日一別,秦宣,有他的宏圖偉業(yè),葉泠,有她的江湖。
“你我終究不是一路人,有緣再見吧?!比~泠笑了笑,轉(zhuǎn)身瀟灑離去。秦宣看見過葉泠清冷的模樣、生氣的模樣、柔弱的模樣、嫵媚的模樣,卻是第一次看見她如此灑脫不羈的模樣。這個樣子的葉泠讓他如此心動,卻也讓他生不出留下她的心,甚至,開不了讓她留下的口。
在竹隱閣簾子落下的最后一刻,葉泠看了秦宣一眼,那一眼中有淡淡的愛意,有刻骨的溫柔,有美好的祝愿,唯獨(dú)沒有任何留戀。
秦宣坐在葉泠剛剛坐著的地方,用手去觸摸她摸過的每一個物件,又為自己斟了杯茶,佳人的音容笑貌仍在,卻終究,有緣無分。
練玉
日常一更,似乎葉泠對秦宣的感情還沒那么露骨那,求評價~求收藏~求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