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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的上下兩千年

第十八章 入獄

長生的上下兩千年 筆洛驚風(fēng) 3764 2019-02-28 12:12:00

  公元二三三年年初,秦國撕毀去年與趙王簽署的和平盟約,秦王派出大將樊于期率領(lǐng)秦君再次伐趙。

  聽到消息后,韓王安惴惴不安,唯恐秦兵掉頭攻打韓國,心中整天祈禱秦兵戰(zhàn)敗??上坪趵咸煲膊徽驹谒@一邊。不就之后秦趙戰(zhàn)場上傳來戰(zhàn)報:趙國十余萬大軍在秦軍摧枯拉朽修的攻勢下節(jié)節(jié)敗退,秦國軍隊勢如破竹,秦軍在大將樊於期的率領(lǐng)下一路從上黨直襲赤麗、宜安兩城,形成了對趙國都城邯鄲的三面包圍之勢。

  面對大秦鐵騎的包圍趙王遷也是無比慌張,不顧邊疆安危,緊急調(diào)回了在雁門率兵防御匈奴的李牧,并冊封他為大將軍,讓他率領(lǐng)戍邊的部隊南下回援。得到命令后的李牧率領(lǐng)邊防軍主力南下回都城邯鄲,臨到邯鄲時與趙王從邯鄲派出的趙軍會合,在宜安附近與秦軍形成對峙的態(tài)勢。

  李牧認(rèn)為秦軍連續(xù)獲勝,士氣甚高,如果倉促迎戰(zhàn),必難取勝。而且此戰(zhàn)乃趙國生死存亡之役,不可輕敵。于是下令全軍筑壘固守,消極避戰(zhàn),準(zhǔn)備等秦軍疲憊時再趁機反攻。

  秦將主帥桓齮認(rèn)為,過去趙將廉頗以堅壘之法拒守王龁之兵,如今李牧亦用此計,實在是不知變通。當(dāng)下便派出秦軍叫陣,但趙軍拒不出戰(zhàn)。因為秦軍是客場作戰(zhàn),繼續(xù)僵持下去的話形勢會對秦兵越來越不利。

  隨后他親率主力部隊進攻肥下,企圖誘使趙軍前往支援,等他們脫離堅固的營壘后,將他們殲滅在支援的路上。

  然而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李牧洞悉了他的想法,對與秦兵的攻擊并不為所動。年輕的趙將趙蔥向他建議出兵救援肥下時,他對趙蔥解釋說“敵攻而我救,受致于人,此乃兵家大忌。不可出兵!”

  在秦軍主力專攻肥下后,營中留守的兵力十分薄弱。再加上多日來趙軍一直縮在堡壘后面,拒不出戰(zhàn),而秦軍自攻趙以來連下數(shù)城,一路上可謂是攻無不勝戰(zhàn)無不克,如今又見趙兵拒不出戰(zhàn),營中留守的秦兵便疏于戒備。

  李牧派人探知秦軍大營的情況后,下令全軍偷襲秦軍大營,沒有防備的秦軍大營瞬間被趙軍攻破??恐銎洳灰夤テ洳粋涞膽?zhàn)法,李牧俘獲了留守的秦軍及大量的輜重。攻破秦軍大營后李牧斷定秦軍統(tǒng)帥桓齮聽到消息后必率兵回援,于是部署了一小部趙軍來正面阻擊敵人,將所率的全部主力分布于兩翼,做好口袋等待秦兵自投羅網(wǎng)。

  不久桓齮帶著秦軍回援,與李牧布下的正面趙軍展開征伐,而埋伏在兩側(cè)的李牧見狀立即指揮兩翼趙軍對秦兵實施鉗攻。經(jīng)過慘烈的戰(zhàn)斗,秦軍大敗。

  此次伏擊之戰(zhàn)幾乎使得外出伐趙的秦軍全軍覆滅,只有大將樊於期率領(lǐng)少數(shù)護衛(wèi)突出重圍。可是樊于期與秦王有一段齷齪的往事。

  當(dāng)年(公元前240年),呂不韋為報五國攻秦之仇,決定起兵攻打山東五國。派蒙驁和張?zhí)贫奖迦f伐趙。三日后命令長安君成蟜同樊於期率兵五萬為后繼。

  秦兵出函谷關(guān)后,蒙驁率領(lǐng)前軍取路上黨徑直進攻慶都,駐扎在屯留,作前面秦軍的聲援。趙國派龐媛為大將,扈輒為副將率兵十萬抗拒秦軍。堯山一仗,秦軍未能取勝,蒙驁派張?zhí)贫降酵土舸呷『箨犥姳?p>  當(dāng)時,成蟜只有十七歲,不諳軍務(wù),忙召樊於期商議。樊平時就憎恨呂不韋納妾盜國的事,便乘機對說:“今王非先王骨肉,惟君乃嫡子?!边€揭露說呂不韋這次派他出兵的目的就是想借機除掉他并進而獻計道:“如今蒙驁被趙兵所困,不能馬上撤回,而君手握重兵,若傳檄以宣淫人之罪,明宮闈之詐,臣民誰不原奉嫡嗣者?!背上f接受了樊於期的計謀。

  待使者張?zhí)齐x去后,樊於期就起草一篇檄文。樊於期將檄文四下傳布。秦國人多聽到過呂不韋進妾的傳聞,如今見到檄文中有懷妊奸生等語,俱信以為真。盡管懼呂不敢起兵響應(yīng),也都采取觀望的態(tài)度。

  張?zhí)频靡娦闹L安君已反,星夜奔往咸陽告變。秦王政見檄文大怒。召尚父呂不韋計議。遂派王翦為大將,領(lǐng)兵十萬,往討長安君成蟜。最后,長安君身死。樊于期等人因為時局報下了性命,但長安君手下的秦君俱降爵三等。

  幸存下來的樊于期多次請戰(zhàn),俱勝。可是如今葬送了十萬秦軍,逃出生天后樊于期看著全軍覆滅的十萬秦軍,又想起了自己當(dāng)年慫恿成蟜之事,樊于期害怕嬴政借機發(fā)難,不敢回秦,便帶著部下逃往各國。

  遠在咸陽的嬴政聽到秦軍被李牧打敗,十萬秦君全軍覆沒,聽到樊于期遠遁他國的消息,想起了昔日此人煽動自己的兄弟成蟜造反,遂下令誅殺了他在咸陽的親族,更是懸賞千金來收購他的項上人頭。

  而趙將李牧也一戰(zhàn)成名,被趙王遷封為武安君。

  身處韓國的韓王安得知此事之后,大為振奮。他認(rèn)為秦軍并非百戰(zhàn)百勝之師,諸侯中也有可與暴秦相抗衡的力量。

  趙國大勝后不久,趙王遷便派出使臣游說韓王,在趙國使臣一通蠱惑人心的游說下,再加上他本人也正有此意,兩者一拍即合。他見趙國勢盛,便不再顧近在咫尺的秦國的威脅,不加考慮地倒向趙國一邊。他信誓旦旦地向趙國使臣表示,韓與趙同為晉地,理應(yīng)聯(lián)合為一,共同對付強秦。只要兩國同心協(xié)力,定會讓秦軍再次遭到像當(dāng)年崤山那樣的慘敗,從此不敢再貿(mào)然東進。

  嬴政聽聞后聽后大為震怒,但秦軍新敗不宜出征,便派廷尉李斯出使韓國,希望他能回心轉(zhuǎn)意。

  就在韓王安得到趙王的承諾忘乎所以的時候,李斯來到了新鄭的韓王宮。

  李斯在給韓王安的上書中使用了強硬的措辭,其中還夾雜了韓非的親筆書信,意圖讓韓王醒悟,速派使者赴秦向贏政表示臣服之意。但韓王安看過李斯的上書后,對他的說法不以為然,又見了韓非的親筆書信,更是不屑一顧,甚至大罵韓非不忠不孝,之后更是將韓非從韓王室的族譜中清除出去。他不相信事情會像李斯講的那么嚴(yán)重,頑固地以為,有了趙國這個靠山,有了武安君李牧大可高枕無憂,不必再為秦軍攻韓之事?lián)@受怕。

  李斯得不到接見只能無奈回國,嬴政聽聞后雖然恨不得馬上出兵踏平新鄭,但手中暫無可用之兵。只得忍下這口怒氣,以待來日再報。

  近日來,咸陽的朝堂上出現(xiàn)了一個現(xiàn)象,昔日里為秦國奔走的縱橫家受到了秦始皇的冷落。其中,以李斯,姚賈二人最甚。

  一日,姚賈來找李斯府上尋他商議。

  李斯并沒有多言,指了指桌上的竹筒說道:“先看過,再說。”

  讀罷,姚賈憤怒的說道:“此人何意,大家同殿為臣,為何如此咄咄相逼?!?p>  “韓非此人,受我們的老師荀子“人性本惡”的影響,對世間一切縱橫者視若仇敵。想來是將你和我歸入縱橫者之列?!袄钏菇忉尩?。

  “那怎么辦?我等總不能引頸就戮?!币Z惡狠狠的說道。

  “如今韓非頗受秦王敬重,其身上又沒有擔(dān)任任何職務(wù),妄圖通過秦法來對付他,是不可能了?!崩钏咕従徴f道。

  “那怎么辦,我們總不能派刺客去殺了他?”姚賈試探的問道。

  “不行,這次秦軍大敗就是個好機會,不久前,秦王問政于韓非,韓非給秦王出了個先伐趙緩伐韓的建議,我們可以從這里入手?!崩钏龟帨y測的說道。

  “不愧是廷尉大人,就這么辦?!币Z說道。

  次日,李斯姚賈二人在朝堂上發(fā)難。

  “大王,我聽聞此次派兵伐趙是韓非出的注意?”姚賈站出來問道。

  “不錯?!?p>  “大王,韓非本身是韓國王室的公子,韓國弱而趙國強,他為什么不選擇先攻打韓國,而要先攻打趙國呢?這動機十分可疑呀,是不是他打算為韓國拖延時間,然后再去通風(fēng)報信,從而給秦國措手不及呀!此次大敗是不是他給趙國通風(fēng)報信?不要給秦國留下隱患呀?!币Z痛聲說道。

  而朝堂上,剛剛打了敗仗的秦國軍方這幾日飽受嬴政的問責(zé),如今有了推卸責(zé)任的機會,怎么會錯事如此良機,于是軍方的各位重臣紛紛附和。

  “李斯,你怎么看?”王位上的嬴政點名問道。

  “眼下正值我大秦擴土開疆之際,還是小心為好。不若現(xiàn)將韓非下獄看管起來,以防萬一?”李斯出言說道。

  “好,就依丞相所言?!?p>  退朝后,韓非被秦王派來的親衛(wèi)帶走壓到獄中。

  秦子戈見狀,去咸陽宮面見嬴政。

  “怎么,為韓非打抱不平了?”嬴政看著前來的秦子戈笑問道。

  “不是,對于今天的結(jié)局,韓非早有預(yù)料。我來是想問問父王,究竟相不相信韓非?”

  “這次大敗,你怎么看?”嬴政沒有接話,反問道。

  “趙國多良將,古有廉頗,今有李牧。此二人皆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之輩,長平一役后,武安君白起坑殺了趙國四十萬軍卒,可是就因為李牧,趙國如今已經(jīng)緩了過來。有這樣的將領(lǐng),秦兵大敗不出所料。至于韓王和趙國聯(lián)盟,也很正常?!?p>  “怎么說,若是韓王安是那明君圣主,至于放著韓非這么好的人才不用,舔著臉去給趙國當(dāng)小弟。韓王安此人,不過一茍且偷生之輩,為了在那王位上多待幾年,什么事做不出來?!?p>  “這倒不假,放心吧,我將韓非下到獄中也是為了保護他,如今朝堂上風(fēng)向不對,我既已將他下獄,他們還能追著讓我殺了他不成?”嬴政出言解釋道。

  “那,兒臣告退?!鼻刈痈昶鹕硎┒Y,隨后轉(zhuǎn)身告辭。

  是夜,秦子戈帶著一壺美酒前來探望韓非。

  進了牢房,將酒放在桌上,問道:“你怎么樣?還好吧。”

  “不錯,這里有筆有墨,不過是換了個房子住,還有這么多侍衛(wèi)保護我的安全,挺好。”韓非拔開酒塞,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你就不怕酒里有毒?”看著韓非的動作,秦子戈皺了皺眉頭,問道。

  毒酒也是酒啊?!绊n非笑呵呵的說道。

  “怎么,不開心?”秦子戈打趣道。

  “誰讓你攤上這么個坑兒子的爹呢?你爹見秦軍被趙將李牧打敗,投靠了趙王,說是要聯(lián)合抗秦,重現(xiàn)當(dāng)年崤山之役。”秦子戈講笑話一般說出此話。

  “韓國要亡了!”韓非肯定的說道。

  “對了,你在韓國還有沒有什么記掛的人?到時候幫你撈出來。”秦子戈邊喝邊問道。

  “最近有沒有紫女的消息?”韓非沒有回答,詢問道。

  “沒有,不過找我來看,等她知道你入獄的消息后,一定會來見你一面的?!鼻刈痈晷攀牡┑┑恼f道。

  “但愿如此吧?!表n非的聲音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蕭瑟。

  喝完那壺酒,秦子戈準(zhǔn)備起身離開了,臨別之際秦子戈回身盯著韓非的雙眼認(rèn)真的說道:“活下去!”

  看著秦子戈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韓非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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