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河離開岐山以后,就來到了星紅閣,這個地方他不是第一次來,但是他這次來,卻不是為了花無心。
“客官,快里面請,我們這里啊,什么樣的姑娘都有!”老鴇一直是開心的樣子,誰也不知道,她哭起來難不難看,還是不如笑起來難看。
“我找你們老板娘?!甭逍呛咏o自己易了容,此時樣貌也就是個普通男子。
“哎呀,客官真會說笑,我們老板娘,只做生意,不接客!”老鴇笑著說,上來就找老板娘,是來搞事情的嗎。
“我在樓上雅間等,去叫你們老板娘。”一錠亮閃閃的金子落到了老鴇的懷里,洛星河直接上了樓,對那些投懷送抱的女子,看都不看一眼。
“這人真奇怪,不過看在金子的份兒上,我就去通知一聲好了?!崩哮d笑嘻嘻的收起了金子。
洛星河進(jìn)了一個房間,就發(fā)現(xiàn)墻上掛了一幅畫,或許對于別人來說,到青樓里來的,除了姑娘的臉和身段,別的,都不會在意,但是洛星河第一次進(jìn)來,他就在意了。
因為他不得不在意,這副畫,不是真跡,是復(fù)印品,可是盡管如此,還是讓他震驚。
他只查到星紅閣的老板娘其實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頭目,也是上次偷襲岐山的人,但他不知道,這里竟然會掛著,心兒的畫。
沒錯,他不會認(rèn)錯,這副畫,是心兒親手畫的,那個時候,他們還那么好……
“好看嗎?”一個女人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他轉(zhuǎn)過身,看到了一個保養(yǎng)得體的貴婦人,她明明笑著,可是卻給人冷淡。
“你就是這里的老板娘?”
“是我,難道你要找的,不是這里的老板娘?”
“我要找的,是偷襲我岐山的刺客,想不到星紅閣的老板娘有著如此令人驚訝的來歷,我曾以為會是皇親國戚,卻不想,是暗血組織的頭目,說,為什么偷襲岐山?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洛星河問道。
“我以為,你會更想知道,墻上這副畫的故事,看來,過去這么久了,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仍舊不是她?!被锢湫σ宦?。
“她?你到底是誰,你怎么會有這副畫的?當(dāng)年,我明明……”
“你明明已經(jīng)將關(guān)于她的一切都?xì)Я耍趺催€會出現(xiàn)在這里,是不是?我是誰你可以自己去查,至于這副畫,自然是它的主人掛上的?!笨吹剿绱私箲],花娘才覺得開心一些。
有些人的痛苦忘的太快,也太容易,這不公平。
“不,這不可能,她已經(jīng)死了,怎么可能還活著?你到底是誰,怎么會知道她的事?”這個女人好可怕,這還是一百年來,第一個當(dāng)面揭穿他的內(nèi)心的人。
“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是殺手組織的頭目,怎么還要問?難道你不僅忘了過去的罪孽,還變得健忘了嗎?”花娘說完,只見一道白光閃過,她也不躲。
“快說!別怪我出手!”洛星河終于失去了理智,他太想知道了,為什么她知道這么多事,難不成心兒真的沒有死?也跟他一樣,變得長生不老了嗎?
“我怎么敢怪你呢,你可是天元王朝的太子爺呀!試問,誰敢呢?!?p> “你連我的身份都知道???是不是心兒還活著?她在哪里!不,不對,如果她沒死,我的螢燈又怎么會滅,直到一百年后才亮?你是個騙子,你到底什么目的,誰讓你這么說的???”洛星河逼問道。
“她的確死了,可她也沒有死,就拿你來說,你現(xiàn)在是活著,還是死了?一百多年了,你一直是這個樣子,活著,也相當(dāng)于死了吧!”
“是啊,一百多年了,我只是為了贖罪,可是,我還沒有完成,我不能死,我要活著。”
“贖罪?呵呵,你活著,就不可能贖罪,你死了,也不夠贖罪!我會讓你痛苦的活著,生生世世痛苦,為那些死去的亡靈,祭奠他們的往生,我要讓你,生不如死!”花娘的目光中滿是恨意。
洛星河卻放下了劍,呆呆地看著她,然后笑了:“我記起來了,你長的像一個人,是她,你是她的女兒吧!怪不得,怪不得這樣恨我,應(yīng)該的,都是應(yīng)該的!”
他走了,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墻上的畫,花娘整個人無力的坐在地上,并沒有感受到快樂,娘,小姐,我做的有錯嗎,不,沒錯,這是他的報應(yīng)。
洛星河離開星紅閣,就直接跑到了冷宮,花無心,真的是你嗎,你會是心兒嗎,如果真的是你,為什么你看我時,像個陌生人?
“你是誰?。俊边@是白天,洛星河不管不顧的跑來,自然躲不開暗夜的眼睛。
“滾開!”
“原來之前那個人是你,你的確武功比我高,但是我可以不要命的阻止你,你不妨試試!”暗夜抽出了劍。
洛星河只覺得心煩意亂,他揮手擋開他的劍,用袖子卷住了劍鞘,扔到了一邊。
“我說了,滾開!”
“除非你殺了我!”
“不識好歹!”
兩個人徹底打了起來,驚動了屋子里的花無心。
她就那樣冷冷的看著他們,也不出言阻止,面無表情。
“心兒!你是不是心兒!難道你真的忘記我了嗎!?”洛星河發(fā)現(xiàn)了她,大聲喊道。
“如果你想被禁衛(wèi)軍抓到,就再大聲一點好了,也省的我動手!”暗夜的確感到吃力,這個人武功深不可測,人外有人是真的。
“心兒!你為什么不回答我?”洛星河幾個回合就逃脫了暗夜的糾纏,一個飛步來到了花無心面前,抓起了她的手。
花無心驚恐的搖搖頭,想要把手抽出來。
“放開她!你到底是誰?”暗夜想要上前,洛星河舉起了劍。
“你怕我?你竟然怕我?哈哈,你不是心兒,絕對不是,心兒會愛我,恨我,絕對不會怕我,你不是她,不是?!甭逍呛诱f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就走了。
暗夜上前:“你沒事吧?”
誰知花無心直接撲到了他的懷里,乖巧的像只受驚的貓咪。
“你,你怎么了?為什么這些天,一句話也不說,連雪兒找你,你也不理會,難不成,你啞巴了?”暗夜還在奇怪,為什么上次送出去的信,到現(xiàn)在也沒有回音。
他只是說笑,可花無心竟然真的點點頭。
“什么,你,真的啞巴了?什么時候的事,這,這我可怎么跟王爺交代呀!”暗夜頭大了,姑奶奶,這次玩的太大了吧。
看到他這個樣子,花無心抬頭笑了一下,伸出手對他比劃了一個手勢。
“娘娘,姐姐,我求求你了,別玩了,我怕你了,你恢復(fù)正常吧!”不知怎的,花無心的笑讓他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暖,不是以前那種妖媚,同樣的一張臉,竟然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太奇怪了。
花無心拉他起來,拍了拍他的胸膛,意思好像是讓他放心,可他怎么能放心呢。
洛星河滿皇宮的找,躲開那些侍衛(wèi),那些宮女太監(jiān),不是難事,可是心兒,你到底去了哪里,冷宮里的人怎么變成了別人?
“有刺客!”那人剛開口,就被洛星河劈暈了。
“你,你是……星河太子!?”
洛星河轉(zhuǎn)過身,看到一個穿著黃色衣服的男子用顫抖的手指著他,原來自己不知不覺,來到了故地,想必,這位就是洛星顏了,算起來,他還是自己的堂弟,只不過他應(yīng)該沒有見過自己,怎么會認(rèn)出來的?
“你認(rèn)得我?我以為,這皇宮里,不會再有人記得我了?!甭逍呛記]有反駁。
洛星顏激動萬分,只想上前抓住他,怕這一切都是夢,天知道從他小時候開始,就有人告訴他,天元王朝是星河太子的,只要他愿意,他就是唯一的皇帝。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等到頭發(fā)都白了,終于還是在有生之年等到了!”洛星顏忍住沖動。
“等我做什么?按理說,你應(yīng)該怕我,因為我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你不覺得害怕嗎,連你都老了,可我還這么年輕?!甭逍呛鱼皭澋恼f。
“我知道你為什么會這樣,已經(jīng)有人告訴我了,可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本來我以為這是個玩笑,差一點就要把遺詔毀了,可是幸好,我沒有,那個人沒有騙我,你是真的還跟當(dāng)年一樣!那這個江山,我終于可以還給你了!”背負(fù)了一生的使命,坐在不屬于自己的位子上,洛星顏本就痛苦。
當(dāng)年他還未出生,他的叔叔就把皇位留給了他,一并留下的還有一道密旨,這件事被他埋藏心底這么多年,誰也沒有告訴過,直到他認(rèn)為,星河太子早已不在人世,想要放棄時,有一天夜里,來了個黑衣人告訴他,星河太子還活著,讓自己不要忘了先帝的囑托。
“給我?我不要,如果我想當(dāng)這個皇帝,那么當(dāng)年,也就不會選擇離開了,我接手岐山,成了掌門,又退居長老,就是不想惹人懷疑,懷疑我的年齡?!?p> “可是你并沒有做到絕情,不是嗎,要不然,是誰在我孤立無援時,讓岐山成了我的助力,大臣都欺負(fù)我年幼,你讓風(fēng)月幫我坐穩(wěn)皇位,難道這還不能說明,你還是牽掛著天元的嗎?”
“那是你的造化,風(fēng)月見到你,就愛上了你,為了你,她義無反顧,誰的話都不聽,可是,她畢竟是江湖中人,不懂規(guī)矩,做不到和別人分享你,所以你一直都沒什么子嗣,不過還好,洛星辰是個合格的繼承人,我也就放心了?!?p> “不,他比不上你,既然你回來了,那么這皇位只能是你,遺詔寫的清清楚楚,辰王,他沒有資格?!甭逍穷亪远ǖ恼f。
“這件事容后再說,我且問你,冷宮里的花無心,去哪里了?”洛星河不想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
“花無心?你是說,辰王送進(jìn)宮的女子?她不是在冷宮里住的好好的嗎?”洛星辰派人照顧她的事,他都知道,只不過他不在乎。
“既然你也不知道,那我就再去別的地方找?!?p> “等等!”洛星顏沒有武功,自然留不住一個武功高強(qiáng)又想走的人。
他落寞的坐在地上,這里沒有人,他也無需顧及皇上的威儀,風(fēng)吹動門,響了一下,他回過頭,什么也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