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子墨自嘲的眼神讓一個個人都低下了頭,他們哪里有資格去評論呢,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背地里說一些平時不敢說的話,白日里說一些別人想聽的話,哪里還分得清是非。
“掌門師兄不會做這種事的!”終于,有一個人站了出來,站到了風子墨的面前,這個人風子墨有了印象,正是上次帶頭和風子齊打架的新弟子。
“謝謝你,沒想到,還有人愿意相信我?!憋L子墨平靜的說道。
“師兄,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可是,眼見為實,秋師弟傷的這么重,你總不會說是他自己撞到你劍上去的吧?誰會那么傻?!憋L子齊貌似是替風子墨說話,可是讓人聽著,只會更加懷疑,是啊,誰會那么傻,自己傷害自己呢。
“你們不要忘了,這段時間,掌門師兄對我們多么照顧,你們怎么能因為一個人的空口白話,而把這些都忘了一干二凈呢?二師兄,我知道,你一直跟掌門師兄不對付,這一次,恕我冒昧,弄不好是個預謀!”那名新弟子直言不諱,雖說底氣不足,但是這份膽量,這個情義,都讓風子墨感動萬分。
風子齊見大家又開始猶豫,只好對地上的秋明升說:“秋師弟,還不起來,人家都說你是預謀了,還是不要裝了吧,也是,沒有證據(jù),你怎么說我們也不能相信吶。”
秋明升剛才那一下,刺的不是很深,但是也流了血,為了更加逼真,他也沒有給自己止血,如今聽到風子齊這么說,頓時心灰意冷,可是又不甘心,自己已經(jīng)付出了這么多,戲都快演完了,總不能闌尾吧,如果目的達不到的話,那么風子齊對自己的承諾也就不算數(shù)了,那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想到這里,秋明升一咬牙,就要抹脖子自盡,如果自己得不到公正而死,那么風子墨有理也變得沒理了,就算自己說的存在疑點,可畢竟自己這條命是算在風子墨身上的,他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干系。
風子齊看他竟然出此下策,不由的覺得可惜,這么聽話又好騙的人,就這么死了,怎么會不可惜呢,不過也無所謂了,他這么一死,風子墨這掌門肯定是當不下去了,別說掌門了,就是留在岐山,都沒有臉面,他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離開。
可是秋明升的舉動,引起了風子墨的注意,他幾步就來到秋明升面前,一劍挑開那快要觸及脖頸的兇器,可就在這時候,一把鋒利的小刀打在了風子墨的劍鞘上,隨后變了個方向,朝著風子墨的胸口而去,所幸的是,風子墨反應極快,一個閃身,只是擦破了衣服,沒有傷及內(nèi)身。
電光火石之間,發(fā)生了這么多的變故,讓眾人都不敢大聲呼吸。
“風師弟,你什么意思???”風子墨認得,那是風子齊自己制作的暗器,除了他,沒有人有,只是他沒想到,風子齊竟然會把這暗器用在自己身上,難道他真的可以不顧及兄弟之情?
風子齊卻是一臉抱歉:“對不起啊師兄,我還以為你要教訓秋師弟呢,是我誤會你了,還好,沒有傷到你,不然我就難辭其咎了,唉,秋師弟,你也是的,動不動尋死做什么,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嗎?師兄又不是敢做不敢當?shù)娜?,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二師兄,你怎么可以暗箭傷人呢?”那個新弟子被風子墨推到一旁,如今才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說你有什么資格插嘴?這里的人,哪一個不比你懂規(guī)矩,偏偏你就愛多管閑事,也不知道尊卑長幼,跟師兄說話,應該是這種語氣嗎!?”風子齊絲毫不覺得自己剛才做錯了,或是存心不良,哪怕他真的是朝著風子墨的致命傷去的,可惜,他也清楚,要傷風子墨,沒那么容易,否則,他也不會讓人演這出戲。
“我……我是要講道理,說事實,你們沒有一個人肯出聲,我只能站出來,替掌門師兄說話了,哪怕是日后二師兄怪罪,我也毫無怨言?!狈凑退阄也徽f,你也不會放過我,已經(jīng)得罪了你,我只能依靠大師兄了。
“講事實?哼,風子墨做的事還不是事實嗎,我好好一個家,就這么被他毀了,我知道,我沒有能力殺死他,替我娘子報仇,我只能找機會偷襲,可惜,哪怕是偷襲,我只得落個如此下場,娘子,是我無能,沒法替你做主!現(xiàn)在,我想下去陪你,都有人阻攔,你要我怎么辦??!”秋明升一激動,竟然吐了一口黑血出來,連他自己也驚呆了。
“劍上有毒!?”眾人都沸騰了,誰不知道,用毒是岐山的大忌,輕者關禁閉,重者,廢除武功,逐出師門。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劍上怎么會有毒呢?這不可能,一定不是我的劍上的!一定不是……”風子墨看了看手里的劍,除了血跡,就只有隱約透露出來的兇光。
風子齊得意的笑笑,一抬頭就換上了一副關心的面孔:“秋師弟,你怎么了?怎么會中毒的,掌門師兄,就算你要殺人滅口也是做的隱蔽一些啊,大家都看著呢,你這樣,我就算是想幫你,也無能為力了?!憋L子齊搖了搖頭,一臉惋惜。
秋明升不可置信的瞪著風子齊,這毒是怎么來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他同時也看到了風子齊眼里的陰厲,他心里暗嘆一聲,早知道是這個結局,可是為了家族,搭上自己一條命也值了。
他緩緩的閉上了眼,又扭頭去看風子墨,眼里充滿了恨意,心里只有抱歉,事已至此,不能讓自己白白丟了性命。
“師兄,我尊你一聲師兄,我不要公道了,你,你給我解藥好不好。”秋明升沒等到風子墨做出反應,就大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秋明升一死,這件事就更加說不清了,岐山弟子們一個個竊竊私語起來,說的都是無關痛癢的話,總之,這筆賬,是要算在風子墨頭上了。
“師弟,你不用說了,我都看明白了,秋師弟寧愿賠上性命也要污蔑我,讓我不得清白,現(xiàn)在死無對證,我是無話可說,風子齊,念著師兄弟一場,好好把他安葬了吧,我會得到什么處罰,我心里很清楚,也不需要你動手了?!憋L子墨按下還要替他辯解的那個弟子,默默的轉身,把佩劍隨手扔在地上,很快,一陣風吹過,落葉安靜的將那柄劍溫柔的蓋上。
“師兄,真不敢相信,掌門師兄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真是人面獸心。”一個人見風使舵,看風子墨一走,眼下岐山,就剩風子齊最大,忙拍馬屁。
風子齊笑笑,輕輕的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誰會想到呢?!憋L子墨,不要以為你當了掌門師兄,就可以跑到我頭上,只要我想,隨時可以把你拉下來,隨即,他又看了一眼地上僵硬的尸體,秋明升雙眼怒睜,明顯的死不瞑目,風子齊不由得移開了目光。
成大事者,決不能心慈手軟,必須要斬草除根。
“把他好生安葬了吧?!憋L子齊丟下一句話,就走了,他還早親眼看到風子墨自廢武功,爬出岐山的狼狽樣子。
辰王府。
這些日子,花無心每天都起的很晚,睡的又特別早,翠竹搞不懂她又想干什么,可是她沒有放棄給那個秦世子通風報信,哪怕是移情別戀也好,你也不會得到好下場。
這天晚上,翠竹剛躺下,就又跟從前一樣,沒有意識了。
洛星河笑瞇瞇的走了進來,前段時間他發(fā)現(xiàn),只要搞定了這個丫鬟,他沒必要經(jīng)常跳窗戶。
“神仙師傅,你來了?今天我們學哪一步?”自從洛星河每晚教她一些輕功,花無心就不那么無聊了,天天盼天黑,有時候天不黑她就要守在房里,看看洛星河來了沒有。
“都說了,不要叫我?guī)煾??!甭逍呛硬幌敫挲g差太多,可是事實如此,好在他保持著永遠的年輕狀態(tài)。
“為什么?師傅多親切啊,你如果不喜歡,那還叫名字吧?!被o心隨口說道,一個稱謂而已,她無所謂。
“就不能還像以前那樣,叫我哥哥?”洛星河輕輕的問道,花無心正在比劃招式,沒有發(fā)現(xiàn)他臉上的不自然。
叫哥哥?一開始沒什么,可是越根洛星河相處,她越覺得不能稱呼他哥哥,好像一叫他哥哥,就會對不起誰一樣,莫名其妙,所以她就又找了一個貼切他們之間關系的稱呼。
“哎,師傅,快看看我這招對不對,為什么到現(xiàn)在我還不能離地呢?”花無心扯開了話題,洛星河也不再糾結了。
“那是因為你太胖了。”洛星河面色不改的開玩笑。
果然,花無心一聽到胖這個詞,臉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