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沖帶著幾人進(jìn)入房間。
一眼望去,這間房與隔壁擺設(shè)類似,張沖也不多說直接拿了把椅子坐在了中間,也就是床的前面正對著房門。
而旁邊跟著進(jìn)來記錄的捕快拖了拖西邊的桌子,離近一點(diǎn)后,把紙筆放了上去,看樣子是打算在那記錄了。
李信看后只好站在了張沖的東邊。剛開始李武打算叫著李信去坐到墻角的茶桌旁,結(jié)果還是被李信給拖了過來一起站著。
等坐好之后,張沖對著李信和李武開口:
“行了,去個人把外面的一個個的叫進(jìn)來吧?!?p> 李武幾步就躥了出去,隨便抓住一個人,一轉(zhuǎn)身的功夫兒,就又回到了門口。
這時他的身后迷迷糊糊的跟進(jìn)來一個男子,看相貌三十多歲。不過李信卻注意到對方面色不好,無精打采的。
遠(yuǎn)遠(yuǎn)就聞到對方渾身的酒氣,一看就是一夜宿醉的模樣。
進(jìn)屋后,李武向著二人介紹:
“這個是住在四號房的,姓張。”
經(jīng)過詢問對方卻只是說道,自己昨天喝的太多,實(shí)在醉的不醒人事。
自己什么都不清楚,就連今天早上起床還都是掌柜的叫醒的。
張沖見對方,借著酒勁兒一推六二五,一問三不知的樣子,直抽嘴角,知道根本問不出什么來,只好說道:
“那外面有個是你的屋里人吧?”
見對方渾身無力的“嗯”了一聲。
“行了,你先出去吧?!?p> 等對方腳步虛浮的走了出后,張沖對著李武說道:
“去把她媳婦叫進(jìn)來。”
不多時,門外進(jìn)來一位婦人,看模樣還不到三十歲,比之前的男子明顯年輕不少,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見對方站定,張沖便問道:
“你就是張氏?剛剛那人是你男人吧,他是怎么回事?怎么迷迷糊糊的?”
只見那婦人聽后連忙賠不是:
“大人您別見怪,三郎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昨晚的酒喝太多了,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醒酒,真的不是要輕慢大人您的?!?p> 張沖聽完擺擺手說:
“唉,行了,說正事兒,你家什么情況,家住哪?幾口人,都交代一下吧?”
對方也連忙點(diǎn)頭,
“是,是,我們夫妻二人就是本地人,家住城西的槐樹胡同兒。”
經(jīng)過對方介紹,李信慢慢的了解到,對方一家的情況。
他口中的那個三郎,也就是之前那個男人,在家里排行老三,三郎也是周圍鄰居街坊們的叫法,本名是叫張季。
現(xiàn)在他們一家兒就只有他們兩口人,而她其實(shí)是對方續(xù)弦的,并不是原配。
據(jù)她所知,在之前張季是一家三口,有老婆有孩子。只是后來張家發(fā)生了什么,她就不是太清楚了。
但是她嫁過來的這些年,卻知道每年的臘月初八,張季都會來連升樓喝酒,而且一喝就是一天。
通常晚上他都能自己回去,有時候太晚沒回去,自己就來接他。
昨天他們住在了這里就是因?yàn)?,這次張季晚上沒有回家,她找過來的時候,天還沒有完全黑呢,對方就已經(jīng)喝的醉醺醺的了。
而且叫也不走,她一個婦道人家,又扛不回去,最后只好在連升樓開了一間房。
等他喝夠了,才叫伙計幫忙連拉帶拽的把人給扶進(jìn)了客房。
之后就一直到了今天早上,她看張季還沒完全醒酒,也就沒有催。
反正今天一整天的時間,打算讓他多睡會兒,等酒醒了之后在回去。
張沖聽后,仔細(xì)梳理一下,又接著詢問:
“昨天晚上,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異常的聲音,或者看到什么人?”
“沒有啊,大人。昨天把三郎攙回房之后,他后來吐的厲害,我就只是下樓過三次而已,都是下去打水的?!?p> “哦?那你下樓幾次,有沒有看到什么?
張氏回想了片刻后說道:
“就是第二次下去的時候,看到了伙計端著酒菜上樓。當(dāng)時在樓梯上,還走了個對面。”
“對了,第一次下去打水的時候,好像還看到個男人在三號房門前叫門?!?p> “不過畢竟我不路過那里,就沒有抬頭看,也不知道是誰,只聽聲音是個男的?!?p> “之后就在也沒見到其他人了,畢竟現(xiàn)在臘月了,晚上挺冷的。”
然后張沖又問清楚了,張家具體地址,以及家庭情況才把對方打發(fā)出去。
等對方走后,張沖還扭頭看向李信:
“你有沒有聽出什么異常來?”
李信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張沖只好繼續(xù)。隨后又讓李武往屋里開始叫人。
這次進(jìn)來的是另一個男人,看著比之前的張季更年輕一些,不過卻顯得有點(diǎn)緊張。
“你就是住在五號房的王大?”
聽到張沖的詢問,對面連忙不斷的點(diǎn)頭稱是。
而聽過了之前李武的解釋,張沖也十分納悶。
“你是怎么回事啊?你們夫妻兩人還住兩間房?”
聽到張沖的質(zhì)問,王大明顯更緊張了一分。一副支支吾吾,猶豫不斷的樣子。
張沖見狀直接一拍大腿,驚斷對方的猶豫,更加冷厲。
“別墨跡,問你就趕緊說。你還想吃板子挨頓打不成?”
只見王大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嚇的一個機(jī)靈。只好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
“大人,別別,我說。”
“唉,俗話說家丑不可以外揚(yáng),既然大人您問到了,我也就如實(shí)說吧?!?p> “其實(shí),我們夫妻二人之所以這樣,實(shí)際是因?yàn)樽蛱彀韯倓偝惩昙??!?p> “現(xiàn)在想來也不知道當(dāng)初是為了什么爭吵,好像就那么話趕話的吵了起來,還越吵越厲害?!?p> “當(dāng)時我也是腦袋糊涂了,結(jié)果當(dāng)天晚上她就收拾東西打算回娘家?”
“等她走后,我自己一個人冷靜下來,想想真不應(yīng)該,之后就追了出來?!?p> “可是當(dāng)時追的時候也太過著急,等我趕到城門的時候,看著早就已經(jīng)關(guān)閉的城門,才想起來,她出門的時候,早就過了關(guān)城門的時辰了。”
“幸好當(dāng)時天色也不算太黑,之后我就一路的沿街打聽,就慢慢的找到了連升樓?!?p> 直到向酒樓的伙計打聽之后,這才找到。
“結(jié)果等我上樓后,在門外說了半天好話,她死活不讓我進(jìn)去。”
最后沒辦法,只能叫伙計又開了一間房。
張沖聽完后,下意識的說道:
“嗯,那之后呢?”
而對面的王大,也一副沒反應(yīng)過來似的。
“之后?之后就沒了啊,我白天忙活一天,晚上回家又跟她吵了一架,然后又追著她跑了半個縣城,累個半死?!?p> 這時張沖打斷道。
“你是干什么的?”
對方思路突然被打斷,愣了一下。
“哦,哦,我什么都干,主要就是走街串巷,買炊餅。”
張沖扭頭看了看,旁邊記錄的人之后。
“嗯,你接著說吧。”
王大回憶了一下,繼續(xù)說道。
“開了間房之后,躺床上我就睡著了啊,一覺到了第二天早上。”
“然后跟伙計打聽了一下,知道她還沒走呢,我也就放心了?!?p> “當(dāng)時也就沒有再去催她,我這人最笨,也不會哄人,所以就打算看住她,只要不走就行。等她氣消了,在叫她回家?!?p> “嗯,那你昨晚回屋后,有聽見什么動靜么?”張沖慣例的問道。
王大努力的回憶著,用不是很確定口氣說著。
“沒有吧,昨天睡的太死了,沒有聽到什么動靜兒?!?p> “不過,昨天剛躺下沒多久,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聽到了房門口,有好幾趟來來回回的腳步聲?!?p> “也可能沒有,也沒準(zhǔn)是我做夢夢見的??傊蛱焱砩系氖聝海皇呛芮宄??!?p> 等王大剛剛說完,李信突然問道:
“你家明明在城東扁擔(dān)胡同兒,可是為什么你們卻跑來了城西的連升樓?”
“哦,您是問這個啊,其實(shí)并沒什么別的原因,就是因?yàn)樗锛以谖鬟?。她要回娘家,走東門出城反而要繞遠(yuǎn)路?!?p> 李信聽完才明白過來,不過只能輕嘆一下,
“好吧,這個自己在問之前還這沒考慮到,主要還是觸及到了自己身為單身狗的思維盲區(qū)”。
等全部記錄之后,張沖也把他也打發(fā)了出去。
現(xiàn)在就剩下最后一個人了,也就是王大的媳婦,住在三號房的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