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信坐在屋子門口發(fā)呆的時候,李父也推開大門回到了家中。
此時的李信正歪頭看著遠方,但雙眼卻沒有焦距,現(xiàn)在他的思想也早就不知道滑到什么地方去了。
而進了院子的李父看到兒子早已經(jīng)回來,正坐在門口發(fā)呆,便張口問道:
“今天你回來的挺早的啊?”
“衙門沒事兒了?不是這幾天有個大案子么?”
隨著父親的疑問,李信也拉回了他那早就不知道飄到什么地方的意識。
只是隨口答了一句,“沒事,沒事”。
李父見到李信沒反應(yīng)過來,也沒多計較什么。
反正時間多的是,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在問也一樣,便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就進了屋內(nèi)。
此時母親也快要把晚飯做好了,李信被打斷了發(fā)呆,就起身去擺放桌椅板凳,還是和往常一樣,在院兒里吃晚飯。
最后等李信洗完手回來的時候,飯菜都已經(jīng)被母親端上了桌。
一家三口坐定,開始吃飯,仍然是各種魚。此時李信沒有去研究每道菜的做法和口味,而是張口問道:
“爹,你說人為什么要殺人呢?人是被逼得變壞了還是天生就邪惡?”
誰知道這個疑問并沒有等到父親的回答,而是直接被母親打斷了,只聽母親快速的說道:
“呸呸呸,正吃飯呢,說什么死人,飯都堵不住你的嘴,趕緊吃你的吧?!?p> 見李信又繼續(xù)低頭吃飯后,就悄悄扭頭,小聲兒的對李父說道:
“孩子不會是見了幾天死人嚇糊涂了吧?”
李父卻只是回道:
“別瞎猜,一會兒吃完了我跟他聊聊天兒。你就安心吃你的吧,沒事兒?!?p> 很快,晚飯結(jié)束。
李信這時正坐著板凳靠在窗戶下面,李父看到如此,也搬了一個板凳放在了旁邊,看樣子是打算跟李信好好說說話兒。
等坐好后,卻沒有直接問他,之前為什么會想那種問題,而是問道:
“你二伯這兩天還好吧?”
“這幾天你也天天跑,案子有沒有新的進展???”
李信聽后也都一一回答,同時想到,在父親看來,這么大的殺人案子,肯定是窮兇極惡的人,那是能三兩天就破案的。
李信便直接跟父親說起了這幾天的案子,等父親聽到這幾天連著死了好些人之后,也是憤憤不平的說道:
“這世道太不太平不清楚,但是咱們水蕓縣可是被縣老爺治理的挺太平的啊?!?p> “雖然有些小偷小摸兒什么的,但都是無傷大雅的事兒,怎么就出了個這么大的惡人呢?不會是外來的吧?”
可是等李信說道他今天的猜測之后,并且說二伯下午就已經(jīng)帶人去賈府拿人去了,自己是不想?yún)⑴c才早早就回來的。
這時李父也是滿臉驚訝的說道:
“什么?你覺得他是壞人?”
“怎么會呢?王老爺可是咱們水蕓縣里,出了名的大善人啊?!?p> “這么多年,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命呢,根本算不清楚,他怎么會是連續(xù)殺人案的兇手呢?”
李信也只好無奈的說道:
“也不是我覺得啊,而是我看到的表現(xiàn)和證據(jù),都證明著他就是那個背地里策劃的人。”
“殺了馬老板,嫁禍給陳掌柜,然后把陳掌柜擺成內(nèi)疚自殺的模樣,做成無頭案?!?p> “在這之前又殺掉馬夫人,并且已經(jīng)做好了計劃,偽裝成馬夫人早已潛逃出了水蕓縣的模樣。”
“這一切真的就只能是他了,那個陌生的女人看著好像問題很大,疑點也很多。
然而她對三個死者沒有任何牽連,也沒有動機,甚至可能在這之前都不認三人。
李父聽完李信的結(jié)論后,有些難以置信。冷靜了一下后說道:
“那衙門是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
李信也為難的說道:
“這就是我不知道的地方啊,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今天我才直接走了。”
“等明天在去一趟衙門,到時候應(yīng)該就知道他們是怎么處理的了。”
之后李父也沉思了起來,不過片刻后就又對李信說道:
“你操心那么多干嘛?那是他們的事兒,你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p> “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但是只要不讓以后的你變成現(xiàn)在你討厭的模樣就行了。”
李信聽后也沒說什么,但是卻想到:
是啊,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也從來沒有什么“本該如此”。
熟知也不是真知,別說常做善事的王老爺,就連太陽的東升西落都不是真理。
最少據(jù)前世的自己所知,金星上太陽就是西升東落的。
自己只要切忌,今日之己,他日之彼。
自己拯救不了世界,也做不成全世界的英雄,但就算如此,也要努力不要去做世界的壞人。
李信也忽然明白,自己純粹就是想的太多了。
在其位謀其政,自己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做的就是,讓自己活的像一個無拘無束的二狗子。
想通之后的李信,隨后就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道:
“爹,我打算等這件事兒結(jié)束后,就先不去衙門了,接著去學(xué)堂。等以后長大了在去,現(xiàn)在還是太小了。”
聽清楚李信說的之后,能明顯看到李父舒了一口氣,就連常年僵硬的肩膀都放松了很多。
可是還不等父親說什么,旁邊“不小心”路過的母親就就對李信說道:
“對,對,不去就不去了,現(xiàn)在好好的上學(xué),等以后大一些再去?!?p> “或者在過個幾年,我去給你說個媳婦,等成家以后再去也行。”
本來還沉浸在之前壓抑中的李信,聽完母親現(xiàn)在就有了給自己張羅著說媳婦的想法,連忙擺手哭笑不得的說道:
“娘,你就別逗我了,我在這兒說案子呢,你、、你給我說媳婦?!?p> “在說了,我現(xiàn)在才幾歲啊,現(xiàn)在就操心這個也太早了啊?!?p> 誰知聽完李信的反駁之后,母親并沒有停下來,反而是繼續(xù)說道:
“早什么早啊,你看人家二狗子,別看你倆天天一塊兒玩兒。他爹娘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經(jīng)和隔壁村的說好了親事的,也就是現(xiàn)在還沒告訴他罷了?!?p> “這跟幾歲也沒關(guān)系啊,就算還不娶也可以先說上啊?!?p> “你這幾天過來,在我眼里就已經(jīng)長大懂事兒了,是個大人了。”
李信可不管這些,他才沒興趣養(yǎng)成呢。于是趕緊對母親說道:
“娘,我說的是真的啊,你可別現(xiàn)在就給我說好親事啊,真的,我還想以后自己找呢?!?p> 之前和父親談?wù)摪缸拥臅r候,李信還可以坐的穩(wěn)穩(wěn)當當。
可是現(xiàn)在的李信卻坐不住了,連忙起身追上走進屋里的母親,一定要阻止她繼續(xù)下去的暢想。
直到被李信說的不耐煩了,并且多次答應(yīng),暫時先不給他說親事為止,李信這才真正的安下心來。
踏實下內(nèi)心的李信再次走出房屋時,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擔心的那些,在娶媳婦面前,一點份量都沒有。
完全不能讓自己緊張一下,真是白操心了一場。
等走到院子后李信回想到
“唉,前世上學(xué)的時候,其實有個長得挺可愛的女同學(xué),還主動向自己示好表白過。
可惜當時的自己害怕世俗的眼光、還有偏見,不肯答應(yīng)?!?p> 到現(xiàn)在李信還清楚的記得,那個女生追了他三年,表白了兩次,李信全都拒絕了。
直到上大學(xué)后的一天她說她很想李信,就突然坐飛機趕來看望。
那次李信沒有拒絕,
她哭了,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
最終李信抬起頭,望了望明亮的星空。
長出一口氣感慨道,
唉,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吹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