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剛過,皇后娘娘就派了穩(wěn)重老成的內(nèi)廷女使進(jìn)晉陽王府,打點(diǎn)大婚事宜。陛下和皇后娘娘也賜了不少綾羅綢緞,珠寶釵環(huán),珍奇古玩。朝中大臣和京城百姓都說陛下真是愛重晉陽王府啊。
宮中尚衣局絲毫不敢懈怠,連日趕制大婚禮服送至?xí)x陽王府。
蕭淑清去王府探望兄長,正趕上宮中送大婚禮服過來。
蕭淑清看著火紅的禮服,針線嚴(yán)實(shí),花紋細(xì)膩,面料絲滑。蕭淑清看著府中喜慶的一切,竟微微濕了眼眶,她的兄長終于要成親了,今后這偌大的王府,也不再是他孤身一人了。
蕭明卿察覺到妹妹情緒的變化,故作輕松地說:“妹妹是舍不得我這個兄長嗎,妹妹是不是怕兄長成親了就不要你了,所以傷心了。”
蕭淑清拿手帕輕輕拭了眼淚:“清兒是為兄長高興。”
“好了,我的傻妹妹,兄長成親是好事,你反倒還哭了。”
“清兒是喜極而泣嘛,好了不說這個了?!笔捠缜鍦厝嵋恍Γ骸按蠡槭乱硕纪桩?dāng)了嗎?”
“皇后娘娘親派宮中女使來幫我打點(diǎn),自然都妥帖了。”
“那就好?!笔捠缜逑肓讼耄€是接著說下去:“陛下如此愛重我們晉陽王府,朝中可是多少雙眼睛盯著呢,我們也要避避嫌啊。不可張揚(yáng),更不能仗著陛下的恩寵,就肆意妄為?!?p> “我都知道,父王在世時常教導(dǎo)我常懷赤子之心,我都記著。”
蕭淑清溫柔的眼睛里突然浮現(xiàn)一絲傷愁:“要是有來生,希望我和兄長都能生在尋常人家,過閑云野鶴般的日子?!?p> 蕭明卿知道自己妹妹生性愛自由,不受拘束,如今卻嫁入皇家,一輩子困在四四方方的宮墻之內(nèi)。其實(shí)自己又何嘗不是呢,十七歲就擔(dān)起晉陽王府的重?fù)?dān),自己未過門的妻子雖是見過面,也還算有眼緣,可自己終究還是向往自由自在,完全順?biāo)熳约盒囊獾膼矍榘 ?p> 蕭明卿像從前一樣,摸了摸蕭淑清的頭:“清兒,既然今生我們已經(jīng)處在了這樣的境地,那我們就要好好過完這一生。你縱使再愛自由,也要做好太子妃的本分,等以后成了皇后,就更要為百姓著想,為大局考慮。還有就是,你要知道,帝王最是無情,不管你和太子如今多恩愛,等他成了皇帝,一定會有三妻四妾,妃嬪成群。你一定要寬和,不能失了皇后的氣度。”
蕭淑清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這些清兒都知道的,清兒從來都沒有奢望皇室之中能有一輩子的深情?!?p> 蕭明卿的眼底深邃得像一灘湖水,寧靜沒有波瀾:“身在皇室,你也不能一味忍耐退讓。到時候你成了皇后,一定要寬嚴(yán)相濟(jì),讓六宮皆能心服于你,不管哪個妃子有多得寵,都不能讓她凌駕于你之上?,F(xiàn)在可能對你來說,這些還早,但是你也要記在心里。”
“兄長的苦心清兒都知道?!笔捠缜逯?,這世上只有眼前這個男子是和自己骨肉至親,會沒有理由的維護(hù)自己,會一直保護(hù)自己。
“再過半個月,就是兄長的婚期了。兄長一娶親,可是讓多少閨閣小姐斷了癡念啊?!笔捠缜逑胱寶夥蛰p松起來。
“清兒又在取笑我了。我雖然和羅家小姐僅一面之緣,但我覺得她應(yīng)該不失為個好妻子。我想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愛護(hù)她的。”
“兄長能這樣最好,可不能委屈了人家菇?jīng)??!?p> 蕭淑清坐馬車回東宮,忍不住掀開車簾,感受坊間的煙火氣息?;蛟S這樣最普通的日子,才是她真心想要的。不過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半個月后佳期如約而至。秦國公嫁女,晉陽王娶親,淪為一時佳話。百姓們都愛熱鬧,湊在街邊小巷看迎親隊伍,也順便沾沾喜氣。百姓們都說這都真是佳偶天成,天賜良緣啊。
花轎內(nèi)羅清綬大紅蓋頭,鳳冠霞帔,面若桃李,朱紅香唇,艷若朝霞。她此刻是既高興又忐忑,自己多年心愿得以實(shí)現(xiàn),嫁得心愛之人,她向往愛情,想要夫妻琴瑟和鳴,舉案齊眉。
往日穿慣了戎裝的蕭明卿今日穿上一身大紅禮服,更襯得芝蘭玉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蕭明卿站在王府門口,望著花轎停下來,上前扶住新娘的手,蕭明卿生的極好,皮膚宛如妙齡少女,小時候就有人打趣,說蕭明卿男兒之身,卻皮膚比妹妹還好。他的手如果看手背,根本看不出是習(xí)武之人,但手心卻是有多年的老繭。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可蕭明卿雙親早已不在,所以第二拜依舊拜了天地。
蕭明卿踏入洞房,一眾嬤嬤女使早就侯在房中。蕭明卿按著嬤嬤的指示,掀了新娘的蓋頭,夫妻二人飲過合衾酒,吃過生餡兒餃子,總之所有規(guī)矩都按步驟走完了。
最后,一眾嬤嬤女使道過:“祝王爺王妃白頭偕老,早生貴子?!蓖顺隽朔块g。
大紅床幔,紅燭交融,燭光搖曳,房中只剩下一對新人。羅清綬的手心都微微滲出了汗,面前的男子是她從年少時就傾心的人,但他喜不喜歡自己,自己并不知道。蕭明卿望著面前嬌羞的人兒:“清綬,我會盡我所能,讓你平安康樂的?!?p> 山盟海誓,錚錚誓言。在羅清綬心里都抵不過心愛的男子眼前這句話
,她抬起秀美的臉龐,一雙深情的眼睛望著蕭明卿:“好。王爺不離,清綬不棄。”
蕭明卿低頭吻上羅清綬朱紅的唇,良辰美景,春宵一刻。羅清綬慢慢環(huán)住蕭明卿的腰,為他解了腰帶,二人很快沉醉在迷離中,床紗昏燭,一對曼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