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點生氣,甚至除了偶爾吹過的山巖呼嘯,就再沒有一點聲音,死寂非常。
見著越來越遠(yuǎn)的地方似乎是被什么東西隔開,似扭曲的一片,將整個世界分割,按著卷軸上的最后一個消息猜測,再看了一眼周圍,夏芝臣抬腳往里面走去。
滿是巖漿行走之后的裂痕與灰燼,黑貓從懷里探出頭來,又縮了回去。不知為何,似乎這里對小家伙不那么友好,在到來之后一直都沒什么精神,像是吃藥之后犯困一樣。
夏芝臣也感覺到了不一樣的地方,那股縈繞在身體周圍甚至整個世界的味道,錯不了,是地獄的味道。真正的,地獄的氣息。
只是按著凱恩的話,這里算是半個安全的地方,至少現(xiàn)在是安全的了。而那個所謂的半個,夏芝臣不知道還有哪另外的半個在。
不過想著許久以來的照顧,以及看不透的實力,想來應(yīng)該是沒有大問題的,而且還有卷軸...
沒有問題了,前邊骷髏開道,身邊法師跟隨,身后也有石魔殿著,自是沒有一點問題。
腳下的灰燼像是假的一樣,看著風(fēng)偶爾能將其吹開,但實際上卻是踩不出個腳印,反倒是像踩在了大地上面,只是多不平坦而已。
風(fēng)中灰燼的味道已經(jīng)淡了下去,似乎野外才有這樣的氣息,接近了城墻之后反而消失不見。
越往里走城墻就越是高大,卑微渺小感就愈發(fā)強(qiáng)烈。只是在初時的震撼之后,夏芝臣收攏了心緒,也沒有再生出那些雜念:作為一個巫師,靈魂要時刻保證穩(wěn)定。
而夏芝臣自然也不會一直處在那樣的情緒當(dāng)中,反而過了之后被另外的東西吸引了去。
地底被灰燼淹沒,但還有不少的被風(fēng)掀了起來,露出底下一角。
群群惡魔的尸骨壘在地底,腳掌手骨以及不知名的翅膀,盡都化作了骨頭,且空洞非常,早早不見了其中靈性,一點利用價值也無。按理說尸骨之上至少也該飄蕩些許鬼火作靈異觀,而地下的尸骨竟然連磷火都再產(chǎn)不出。
而這種情況的城堡,按理說即使沒有催生出尸怪,但靈體也要有不少才對的,可看那空中的淡淡地獄氣息,卻再無一點異樣,顯然此處發(fā)生的過的事情不小,而且被處理過,沒有生出怪異釀造大禍。
近了城堡才愈加能夠體會其連綿與堅實,而一再想象其中已無一點生靈,夏芝臣對世界的敬畏就愈加強(qiáng)烈。
城堡原先也應(yīng)該是有一道護(hù)城河的,但早早被填補(bǔ)了去,只余下一地灰燼,以及偶爾凸出來的些個東西,借著骷髏目光看去,那密密麻麻的東西,就是還未被銷蝕掉的尸骨。
頭骨、手骨、臂骨、肋骨、腿骨以及怪異的翅膀,什么都能在上面找到,寬闊非常。
連接護(hù)城河與前邊的,是一座早已化成了石質(zhì)的橋,橋地鐘乳石一般下墜而去,像是寒冷天氣屋檐下凝結(jié)的尖柱,屹立千年。
而實際上并沒有千年那么久,夏芝臣看著眼前的石碑發(fā)呆不止,雖然早已有了準(zhǔn)備,但在得到確切答案時候還是生出了強(qiáng)烈的不真實感。
“崔斯特瑞姆-”
順著模糊的紋理細(xì)細(xì)辨認(rèn),得到應(yīng)該就是這幾個字了,寫法有別于此時的文字,夏芝臣半猜半認(rèn),終于還是念了出來。
夏芝臣并不怎么清楚游戲背景,但有好好看過度對話的巫師還是知道這應(yīng)該是一個鎮(zhèn)子,但游戲里僅僅一個破敗燃燒的房屋而已,甚至可以覺得那只是一戶人家。
而眼前的所謂小鎮(zhèn)?連綿不絕不知過去多遠(yuǎn)的城堡,自然遠(yuǎn)不是起初的一個小破房能夠代表的。
碑石破敗,城門自然也是腐朽不堪,早早倒地不起,只是與石碑一樣都沒有如外面的世界一般被巖漿侵蝕,沒有覆蓋灰燼。
城堡通道并不短,似乎營地周圍承建的都是一個模樣,五六米的樣子,看著城墻又些寬度。
再出了通道之后,仿佛是進(jìn)入了另一個世界。
寬闊的街道依稀見得當(dāng)時的繁華,臨街的盡都是奢豪莫名,極盡富麗。
而今見到的卻是一派混亂。原本雕工精美的路燈被撞倒在地,鑲金門牌連著墻一齊碎裂在地,籮筐木架翻倒橫攔街上,還有見到的焦灼木質(zhì)制品早早化作了炭薪,最外一層不知被風(fēng)吹去多少。
原本應(yīng)該稀有的道植今只剩下些許腐爛爬滿青苔的根莖,其余都是雜亂生長的草物。
先行見到的,當(dāng)是一個公園廣場一樣的寬闊地帶,建筑很少,所見的鑲金的就是在那最外,似其門戶一般。
骷髏在周圍警戒,夏芝臣蹲下看著那破掉的鑲金銘牌,卻不認(rèn)識上面的文字。這樣并不稀奇,很多文字夏芝臣都不認(rèn)識的。
崔斯特瑞姆在所有能夠接觸的典籍當(dāng)中都是語焉不詳,只有凱恩所提供的書里有那么些記載,而且還選擇性地截留了不少。
想將其收起來回去請教凱恩,想了想又放下,只取了紙筆將之摹下,其余放回原處。
公園廣場很是寬闊,見著不像是個有埋伏的地方,夏芝臣跟在隊伍中間,往最重要走了去。
一個大大的噴水池,中間早已沒有了活動的水,大片暗紅色的痕跡印在上面,顯然也是一個有故事的地方。
中間原本應(yīng)該有一個雕像屹立,但如今只剩下一截小腿與水池連接,只能看出那是一個人類,其余信息再得不到了。
似所有水源都消失不見,但見著道路兩邊的花壇道雜草還生長著,深深一想是越來越怪異。
細(xì)細(xì)看了一番周圍的景象,雖然很好奇這里發(fā)生的故事,但與生命相比,夏芝臣的好奇心顯然還不夠重。
攤開羊皮卷,妄圖在上面尋找著新的情報,另外讓人在意的,還是凱恩嘴里的那半個安全的地方。想到這里,巫師不由地收攏了一番周圍的骷髏,法杖是緊了又緊。
方向是早就確定了的,甚至夏芝臣覺得老法師的意思,可能也是希望自己只去他所希望的那里吧。
那是一個小屋子,在凱恩的筆記里也曾出現(xiàn)的一個屋子。
一個不想讓人看到,不得不封存起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