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一)
但她還是下意識地接過酒杯。
男人當(dāng)然看出她的慌亂,但他無視了,舉起自己手中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陸玲看著仰頭喝酒的男人,突出的性感的喉結(jié),敏感的意識到他心中壓制著對自己的不滿。
但她們認(rèn)識嗎?
他為何對自己不滿?
男人喝完酒,低頭看她,眼神中有著陸玲看不懂的復(fù)雜。
陸玲慌慌移開視線,學(xué)著他的樣子,舉起手中酒,也是一飲而盡。
“我喝完了?!彼畔戮票浠亩?,因為她實在無法在他強(qiáng)大的氣場下,自然自處。
直到回到自己家中,關(guān)上門,她還覺得他犀利的視線,尾隨著她。
她猛地?fù)u頭,把他的視線甩出腦海。
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莫名其妙的男人!
此時,隔壁的客廳內(nèi),陸玲覺得突然出現(xiàn)、莫名其妙的男人,正臨窗而立,修長、魁梧的身材立成一具標(biāo)桿。他凝視外面的萬家燈火,心中覺得挫敗之極。
她,是把他完全忘記了嗎?
還是他就是她人生中不起眼的過客?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
同一時刻,吳昊的臥室:
吳昊已經(jīng)陷入沉睡。
忽然,一團(tuán)漆黑的室內(nèi),亮起一片手機(jī)的藍(lán)光,莎莉睜眼眼,是她的手機(jī)在震動。
她看一眼身邊打著呼嚕沉睡的男人,悄悄起身,拿著手機(jī)走出臥室。
來到室外的陽臺,她接通電話,“喂。”
“你是愛上那個男人了嗎?”電話那端,響起一個女聲,責(zé)問的語氣。
莎莉:“怎么可能?”
“那為什么遲遲不出手?”
“他太警醒了,似乎已經(jīng)猜出我在他身邊有目的,不會輕易上鉤的?!?p> 對面靜了一下,出主意道:“他不是正與那個女人爭江南秀坊的股權(quán),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既然他們已經(jīng)對立,你何不對他坦言你的目的?”
“不可?!鄙蛑苯泳芙^,“不把他逼入絕境,他是不會出手對付那個女人的。”
“江南秀坊另一半的股權(quán),也不能讓他鋌而走險?”
“他是個有原則的男人。況且他們有共同創(chuàng)業(yè)的情義在,江南秀坊一半的股權(quán)再吸引人,你以為值得他為它鋌而走險嗎?相反,如果他知曉你我的目的,很可能告訴那個女人,你我豈不功虧一簣?”
“那你有什么手段把他逼入絕境?”
“我在等待機(jī)會?!?p> “別忘了你的目的!”
“我比你更清楚我的目的!”
---------------------------------
第二天一早,陸玲領(lǐng)著兒子出門,門剛剛打開,隔壁的門也應(yīng)聲而開,母子倆都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男人。
陸玲看到他穿著她昨晚幫他訂好扣子的那件淡藍(lán)色襯衫,心中忽然出現(xiàn)異樣的感覺。
“叔叔?!?p> 不等她打招呼,陸愉已經(jīng)先她打了招呼。
男人的眼光,掃過陸玲,看向陸愉,“叔叔順路,叔叔送愉愉去上學(xué)好不好?”
陸愉猶疑的視線看向母親。
“不必了,”陸玲拒絕,“我送他上學(xué)也順路?!?p> 她拉起兒子的手,“愉愉,跟叔叔說再見?!?p> 陸愉心中有些失望,但還是聽話地對男人揮手:“叔叔再見?!?p> 男人點頭,未語。
陸玲攙著兒子,匆匆進(jìn)入電梯。
如果到此時,她還看不出男人對她有目的,她之前三十多年,就白活了。
電梯的門緩緩合上,把男人的視線,阻隔在她與兒子的世界之外。
她拒絕了男人的幫忙,然而,中午她在廠區(qū)下樓梯時,一腳踏空,把小腿骨摔成了骨裂。
助理把她送入醫(yī)院,醫(yī)生檢查后說情況不是十分嚴(yán)重,卻需要打石膏,靜養(yǎng)。
“醫(yī)生,能不打石膏嗎?”陸玲商量著問。
醫(yī)生:“你的腿還要嗎?”
當(dāng)然要的。
打上石膏,用支架固定,助理把她送回了家。
然而靜養(yǎng),與她來說,是不可能的。她還有兒子要照顧。
下午三點,她必須出門接兒子放學(xué)。自己開車是不可能的了,她一瘸一拐地下樓,叫了車子到單元樓下,乘車去兒子的幼兒園,接著兒子后,再讓司機(jī)送回家。
接著兒子回到樓下,陸愉要緊先爬下車,然后回身去扶媽媽。
但他人太矮,力氣太小,陸玲哪敢把力氣借在他身上?她自己扶著車門,艱難地下車。
“這是怎么回事?”
聲音響起的同時,一只有力的臂膀,固定住她的腰,把她半抱著扶下車子。
“怎么回事?”男人再問。視線定格在她的打著石膏的左邊小腿上,眉宇微蹙。
陸玲覺得尷尬,好巧不巧的,就讓他看到了。
“叔叔,媽媽把腿摔傷了?!标懹浯嫠卮?。
“嗯?!?p> 男人回頭看了他一眼,忽然彎腰,把陸玲打橫抱了起來,“愉愉,跟上?!?p> 陸愉要緊小跑著跟上已經(jīng)邁開大步的男人。
“怎么摔的?”口氣嚴(yán)肅。
陸玲聽他口氣不好了,覺得必須如實回答了:“樓梯上踏空了?!?p> 到了電梯門口,陸玲按下電梯的開關(guān),三人一起進(jìn)了電梯。
電梯上行,陸玲掙扎,“放我下來?!?p> 男人也不固執(zhí),把她放了下來。
到了樓層,電梯門打開,當(dāng)陸玲試圖自己走出電梯時,再次被男人抱起,“逞什么能?”
進(jìn)了家門,男人把她放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坐著不動,我給你們燒飯?!?p> 陸玲冒死抗議,“其實我可以的,醫(yī)生說不是特別嚴(yán)重?!?p> 男人看著她,看出她內(nèi)心的慌亂與抗拒,“如果你覺得我是對你有所圖,我覺得沒錯,你與其抗拒,不如接受?!?p> “啊?”陸玲嘴巴微張,說不出話。
即使是有所圖,請問,有人這么直接的嗎?
男人不再理她,走進(jìn)她的廚房。
接下里燒菜、吃飯、洗碗、照顧陸愉,完全充當(dāng)了一個丈夫的角色。
他理所當(dāng)然地融入了母子倆的生活。
“我不懂,”十多天后,男人料理好她這邊的一切,準(zhǔn)備離開之前,陸玲終于決定問出困擾她已久的疑問,“你為什么幫助我?我自問,我這里,沒什么是你必須得到的?!?p> 男人嘴唇一抿,終于帶了點怒,“如果你能想起我是誰,或許,你就沒這么困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