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燕當然是來落井下石的,樊錦堃被帶走調查,讓她心中痛快之極。
陸玲擔心樊錦堃,眼中閃過軟弱。
“你也知道什么叫痛苦嗎?失去親人,那才叫痛,你這點痛算什么?”劉燕看出她的軟弱,露出鄙夷的神色,她湊近陸玲,狠毒地:“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樊錦堃行賄,數(shù)額大到足夠他把牢底坐穿?!?p> 陸玲再次震驚地瞪大眼,看著她,她被這個消息震的無法思考。
樊錦堃再三跟她說他不做這種事,但她并不是真的信他的話,她知道那種事,即使他不喜歡,有時也難以避免地要去做。
所以,此刻,她更相信劉燕的話。
陸玲兩腿發(fā)軟,是真的腿軟,如果劉燕說得那種事真的存在,樊錦堃這輩子就可能就毀了。
“其實你根本不必這么擔心的,因為你只不過是個見不得人的小三,你以為樊錦堃真的會娶你嗎?其實,你連為他擔心的資格也沒有?!眲⒀嘣俅尾恍嫉爻鲅猿爸S。
“知道嗎?我一直看不上你這種來俞城討生活的外地女人的,鄉(xiāng)巴佬!”
這句話出口,劉燕的表情是深深的鄙夷、不屑,她嫁的男人,曾經(jīng)是她前夫的事實,一直是她心中的刺。
劉燕的話,很傷人自尊。這也是閔女士經(jīng)常拿來詬病、嘲弄她的地方,也是陸玲覺得深深自卑的地方。
地區(qū)差異帶來的發(fā)展不平衡,讓處于發(fā)達地區(qū)的俞城的某些百姓足以自傲,足以有嘲弄其它不發(fā)達地區(qū)人員的資本。
“你只是有幸出生在這座城市,你為這座令你驕傲的城市,奉獻過什么?”陸玲已經(jīng)不再為這樣的嘲諷卑微,她反唇相譏,“如你這種自私、丑陋的女人,只是附著在這個城市的一條蛆蟲而已?!?p> “你---”
竟然把她比作惡心的蛆蟲!
聞言的劉燕忽然憤怒,她高高抬起手掌,其實,她早想對著那個令她羨慕嫉妒恨的漂亮的臉蛋,甩上一個巴掌了。
陸玲當然不會平白無故受她耳光,正要抬手擋開,一只手比她更快地捉住了劉燕的胳膊,“滾開!”
來人抓住后,又一把甩開。劉燕一個趔趄,被甩到一邊。
陸玲一轉頭,看到是吳昊,那個充滿藝術氣息的男子。
她本以為像他這樣的男人,是沒有血性的,哪知發(fā)起怒來,還挺有氣勢的。
“你沒事吧?”吳昊甩開劉燕后,擔憂地去扶陸玲,因為陸玲臉色蒼白,看起來搖搖欲墜。
“沒事?!标懥釘[手,拒絕他的攙扶。
“蕩婦!”劉燕切齒出聲。又一個被她迷住的男人。
吳昊聞言,忽然沉了臉,“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沉下臉的吳昊像個兇神,劉燕盯著他半晌,不敢出聲,卻狠狠瞪了陸玲一眼,轉身走了。
“你還好嗎?我送你回家吧,你狀態(tài)看起來很不好?!?p> “不用,謝謝?!?p> 陸玲擺手,拒絕了吳昊的好意,自己攔了出租車回家。
一回到家,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光了,身體十分疲憊,不得已,她回了房間,拉開被子,躺了進去。
睡在床上,卻睡不著,兩個字:焦心。
她該怎么辦?
樊錦堃到底存不存在行賄這一說?
即使劉燕舉報,反貪局的人,來找他之前,應該核實過事情的真相,假如沒有那回事,又怎么可能帶走他?
但是,她更愿意相信他本人對她說得話,他沒有參與行賄,沒這一說。
盡管心中再焦心,但她還是睡著了,因為太累了,身體前所未有的疲憊。
第二天,陸玲一個人找到俞城反貪局,請求與樊錦堃見面。
反貪局接待人員:“事情正在調查中,當事人不宜見任何人?!?p> “我就見他一面,不說話也行?!彼塘康目跉?。
“不行。”接待人員搖頭。
“我遠遠看他一眼也行,求求你?!彼砬?。
“還是不行?!?p> “那他犯了什么事?”
“現(xiàn)在還不清楚?!?p> “嚴重嗎?”
“不知道?!?p> “他在里面好嗎?”
“他有床睡嗎?他吃的飽嗎?你們會虐待他嗎?我能給他送換洗的衣服來嗎?”
“----”
“同志,你還是回家等消息吧。”接待人員忍著扭曲的一張臉,建議她道。
人家已經(jīng)說得很直白了,只不好直接出言趕她離開。
陸玲理解其意,她失魂落魄的道謝:“謝謝。”
她一早急趕來這里,等了幾個小時,一點消息也沒有打聽到,想見樊錦堃一面,更是不可能。
站在反貪局大廳,對著神圣、莊嚴的國徽,陸玲覺得:犯什么,都被犯法。
法律無情!
她拖著沉重的一雙腿往外走,一對年輕的男女忽然與她錯身而過,女人知性、優(yōu)雅的氣質,一下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不由盯著人家看,當四目相對時,錯身而過的兩個女人,同時內心一驚。
卻步履沖沖,一錯而過。
精神恍惚地出了反貪局的大門,她不知自己該怎么辦?
樊錦堃與家里決裂,似乎沒人知道他被調查的事,如果他家里知道,應該不會袖手旁觀吧?那她是不是應該給他家里傳個消息過去?
回到住處,她已經(jīng)精疲力盡,此刻已經(jīng)是下午,一口早飯沒吃就趕往反貪局的她,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啜飲中,思忖著該怎么才能見到樊錦堃,怎么才能幫到他。
第二天,陸玲再次趕往反貪局,又是一無所獲,一連幾日,人家已經(jīng)把她當空氣了,或者當精神有問題的神經(jīng)病。
“同志,你守在我們這里沒用的,回去吧,他要是真犯了事,你就是把反貪局門檻踏破了,他也出不來?!彼诖髲d接待處的椅子上,像只盼望骨頭,乞憐的小狗,希望有人能同情她,哪怕不讓她見樊錦堃,給她透露點消息也好啊。此刻,也終于有人看她可憐,上前勸慰了她一句。
其實她也看出來了,死守在這里,真的沒用,人家不會因為同情她,就讓他們見面的。
但問題是,她不守在這里,同樣不知怎么辦啊。
這晚,回到家,她就病了,高燒了,身體軟如棉絮,輕飄飄的,她覺得自己都能飛起來。
家里沒備有退熱藥,她也提不起力氣出去買,只躺在床上昏睡,昏睡到不知今昔是何年。
“玲玲,該起床了。”
忽然有溫柔的聲音叫她,她一抬頭,看到自己的母親,正推開她的房門,一臉溫柔的看著她。
“媽?”她軟糯、依賴的聲音。
“玲玲乖,起床了,該上學了,否則一會要遲到了。”母親再次溫柔的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