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婚姻(六十)
“不知道?!?p> 閔女士一聽,更是焦心,陸玲的母親之所以會躺在醫(yī)院不醒,都是因為她,“要不,我去跟玲玲解釋解釋?”
“別去!”張海要緊攔著母親,妻子剛剛睡著,母親一去,肯定要吵醒她,再說,母親與妻子積怨已久,這個時候,妻子肯定不愿看到母親。
“可我不去的話,玲玲肯定會遷怒于你。”
“您就是去了,她一樣會怪我?!?p> “那怎么辦?怎么辦好?”閔女士期盼地看著兒子,期望她無所不能的兒子能有解決的辦法,“要不你去哄哄她,你們夫妻這么多年,總有感情的?!辈焕⑹悄缸?,都想到了打感情這張牌。
張??嘈?,他就是打了感情牌,才暫時穩(wěn)住了妻子。
“都怪我,都是我糊涂,我也不知道親家她身體這么差??!”閔女士悔青了腸子,要是早知道陸玲母親身體這么差,她死也不會這么做的,“都,都是劉燕出的餿主意,我怎么就聽了她的話了?”
“劉燕?”果然不出所料,她才是罪魁禍首。
“不,不,這跟燕兒沒關(guān)系,是我,是我的主意?!遍h女士自覺說溜口了,她下意識維護劉燕。
“您怎么不明白?無論是不是她的主意,她都無需承擔任何責任。”
閔女士只是被她利用了,或者說,劉燕從頭到尾,都在利用閔女士,拆散張海夫妻二人,以達到上位張海妻子的目的。
閔女士不蠢,以前她不喜陸玲,一心要拆散二人,鉆了牛角尖,而劉燕很好地把控了她的心理,利用她利用的得心應(yīng)手。
此刻她被兒子點醒,“這么說,她一直利用我?”虧她那么喜歡她!
閔女士想通后,就覺得心寒,“我一直把她當女兒一樣喜歡,對她掏心掏肺,她倒利用我!”
還因此犯下大錯,如今陸玲母親生死未卜地躺在重癥監(jiān)護室,而最愧疚最受煎熬的人,卻是她。
如果這事讓世人評判,世人只會譴責她這位刻薄婆婆,不會有人譴責劉燕,即使有人為她抱不平,也只能怪她愚蠢,受了心思不純的女人的愚弄。
閔女士后悔不迭,“我以前怎么就像中了蠱一樣,怎么看她怎么好呢?”
“您不是中了蠱,您只是太虛榮了?!?p> 閔女士對外地媳婦有很深的成見,直觀上瞧不上外地人,所以她處心積慮也要拆散兒子兒媳,而劉燕這個出過國,留過洋,時尚又洋氣十足的女人一出現(xiàn),又適時地表現(xiàn)出了對她兒子張海的濃厚的興趣,加之兩家以前是鄰居,知根知底,拿兒媳婦陸玲跟劉燕一比較,閔女士當然對劉燕更滿意,娶了劉燕做媳婦才更有面子,所以她才極力撮合兒子與劉燕,并不惜挑唆兒子兒媳離婚。
直到劉燕流產(chǎn),閔女士萬般期待的大孫子沒了,她對陸玲的不滿達到極限,路程遙遠地請來陸玲的母親,要把這個不滿意的媳婦歸還其母親,她這樣做的后果,直接導(dǎo)致了陸玲的母親,手術(shù)后,至今未醒。
閔女士覺得,自己對這件事,要負全責。
“媽,您也別多想,先回去吧?!睆埡2蝗棠赣H自責太重,勸母親回去。
身為兒子,對于母親的做法,他也是萬般無奈,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個地步,無法挽回,他總不能把自己的母親也逼瘋,逼病吧?
一家人,岳母出事已經(jīng)夠悲劇了,不能讓母親再出事了。
“小海,還有一事,我一直瞞著你?!遍h女士似難以啟齒,幾分為難,幾分懊悔,幾分自責。
“什么事?”
“陸玲她,她—-”
“她怎么了?”
“她—-?”
“她到底怎么了?您還是說???”
“沒,沒什么?!遍h女士在兒子蹙眉不耐、態(tài)度惡劣的追問下,到底還是不敢說出口。
張海狐疑地看著母親,他當然知道母親隱瞞了,卻不知道母親隱瞞了什么。
無論母親隱瞞了什么,此時此刻,他都無心情去探究,卻不料,母親隱瞞起來的這件事,不久之后,就以十分殘酷地形式,展露在他面前。
“您回去吧。”
閔女士躊躇了一下,“也好?!彼睦镆仓?,這個時候,兒媳婦陸玲是不會想看到她的,識相地點頭答應(yīng)。
“對了,小海,”閔女士已經(jīng)走下幾級臺階,又轉(zhuǎn)身,叫著兒子。
“又什么事?”
“你有空的話,去看看燕兒—-”
“您怎么還為她說話?”張海內(nèi)心十分不愉,他打斷母親,“您覺得我們家的事情被她攪合的還不夠慘?”
提起劉燕,張海就來火,他本對這個女人無一點意思,因為母親的參合,致使他一錯再錯,后來又被她弟弟劉莽所逼,差點與妻子離婚。如此種種,張海想起來怎能不氣?不火?
如今,劉莽被通緝查捕,張海再無顧忌,又怎會憐惜那個女人?
母親不提起還好,一提前,真是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張海真想活撕了那個女人,又怎會去看她?
“她剛剛小產(chǎn),身體很不好,小莽又被警方通緝,她思慮過度,容易傷了身體?!?p> “那是她活該!她那弟弟劉莽,在俞城一手遮天,害得多少人傾家蕩產(chǎn)?早就該被法辦了,他有今天,是老天開眼!”
“可燕兒懷的畢竟是你的孩子?!奔词沽鳟a(chǎn)了,也是兒子的孽債。
“這事您別再提!那孩子怎么來的?您與她心知肚明!”張海帶著幾分羞怒與難堪,提醒母親。
這讓閔女士又想起自己做的糊涂事,但世上沒有后悔藥。
凝視母親的背影在樓道消失,張海疲憊地捏著眉心,他深深感概:所謂生活,真不容人不認真對待,當你以無所謂的心態(tài)對待生活時,生活也在你無所謂的時候,背棄了你!
張海想到眼前面對的糟糕的局面,他可不是被生活背棄了嗎!連相伴多年的妻子都要跟他離婚。
通緝?
張海腦海忽然閃過這個詞。母親說劉莽被警方通緝,在俞城橫著走的劉莽被通緝?
這似乎不可思議,但一想,又正常不過,以劉莽的囂張,出事是遲早。
但他在俞城根基深厚,輕易沒人會碰這個刺頭,誰會動他?誰又動得了他?
而且這事,事前沒有任何征兆,警方雷厲風(fēng)行地就去逮人,明眼人都看得出,警方動真格的了,劉莽栽了。
只是劉莽警覺,還是先一步逃了。
逃就逃了,劉莽已經(jīng)不能對他構(gòu)成威脅,只要他敢露面,必然難逃警方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