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提她跟誰急。
揭人不揭短,閔文昌這是專挑別人的痛處說。
第一個孩子是她心中掩埋的最大隱痛;自從第一個孩子流掉之后,陸玲一直沒有再懷孕。
張家這邊的親戚每每聚餐時,難免出些閑言碎語,無非是她配不上張海,又生不了孩子,甚至有人挑動張海離婚。
陸玲再鎮(zhèn)定,也難免受影響。
但她流產(chǎn)后傷了身體,當時醫(yī)生就說過,她想再孕,怕是不易。
如今,張海的事業(yè)越做越順,兩人的生活水平也越來越高,但她卻沒能力給他生孩子。
從頭胎流掉的傷痛中走出來,她又走進了愧疚的情緒中去。
懷不上孩子,她比任何人都急,但任何人都可以閑言碎語她幾句。
陸玲心中極度反感這些多管閑事的人,甚至討厭到極點,她生不生孩子關他們屁事!
閔文昌既是一個無賴,豈會把陸玲的感受放在心上?他手指著陸玲:“就說你!生不出娃的母雞!”
陸玲聽后炸了,她像個瘋婆子一樣,風風火火地沖下樓,披頭散發(fā)地朝閔文昌撲過去,一場大戰(zhàn)爆發(fā)。
閔文昌看似高大、健壯,但他空裹著一身好皮囊,中看不中用,何況他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陸玲不管不顧撲上去,隱隱還占據(jù)上風。
占據(jù)上風的陸玲覺得她高看閔文昌了,以前,覺得他就是個無賴,她招惹不起,盡量避著,但現(xiàn)在,她覺得避什么?看不順眼,上手就是!
吃不了虧的。
婆婆一看不得了,一向?qū)氊惖牡艿芫谷槐徊皇芩矚g的媳婦壓制,擼起袖子沖上去幫忙。
客廳內(nèi)團團轉(zhuǎn),轉(zhuǎn)團團,熱鬧非凡,兩個保姆站在一邊,遲疑著不敢上前去拉架。
“住手!”
一聲斷喝,是張?;貋砹恕?p> 但他張總的聲音對自己的員工也許極具威懾力,但對于舅舅母親妻子,那是屁都不算,三人聽到他聲音后,停了一下回頭看看他,接著又扭打在一起。
“住手!”
張海又是一聲斷喝,但他自己也知道,他張海在這幾人眼中,算個屁!
只得自己上手來拉。
他人高馬大,身材健壯,擠進幾人之間,立刻把幾人隔了開來。
被隔開的閔女士的手中,抓著陸玲烏溜溜的一縷頭發(fā),陸玲看到了,她捂著頭,怪不得覺得頭痛欲裂。
心下怒極,她花功夫,花本錢保養(yǎng)的秀發(fā),剪都不舍得剪,卻被人生生扯下一縷來。
她似乎被那一團頭發(fā)刺激到了,趁二人不備,尖尖的五根手指如五根鐵爪,對著閔文昌的臉狠狠地抓上去,打定主意要抓花他的小白臉。
對著婆婆,她還是有所顧忌的,但對著閔文昌,她絕對下得了手。
“啊——”
不防備的閔文昌臉上立刻留下幾道醒目的抓痕,他捂著臉痛的急叫,捂得痛了,又“嘶、嘶”著放開。
“賤婦!”閔女士見兄弟吃虧,兇悍地又要沖上來打陸玲,被張海一把攥住手臂動彈不得,“行了!”
“你就這么袒護她!”閔女士掙扎不脫,反手指著已經(jīng)滑溜地退開的陸玲,沖張海大吼。
張海也回頭瞥了妻子一眼,眼神警告。他也覺得妻子做得過份了,所謂打人不打臉,而她是故意要抓花閔文昌的臉??!
三人都是自己的親人,且沒一個吃素的,張海要解決這矛盾,也頗感棘手。
走神間,母親一腳踢向陸玲,她手臂被自己攥著不得動彈,否則恨不得手腳全上陣了。
張海去看妻子,見她避開了,松了口氣,接著厲聲威脅母親,“您要是再鬧,我保證他以后一分錢都拿不到!”
這威脅很管用,她二人今日為啥來的?不就是錢嘛!
閔女士不鬧了,但她狠狠瞪著陸玲,“今天你給我一個準話,什么時候跟她離婚?”
丈夫攔著婆婆,陸玲本有幾分得意,然聽到她的話,怒氣、火氣直沖頭頂,但這下,她聰明的壓制住了,轉(zhuǎn)臉看向丈夫張海。
張海卻沒有看她,他好聲安撫母親,“媽,你跟舅舅先回去!”
閔女士十分窩火,“你今天要不給我個準話,我不走了!”她一甩胳膊,掙開兒子的鉗制,坐到沙發(fā)上。
母親如此不配合,令張海頭疼,今天在店里遇到一些狀況,他處理時,窩了一肚子火,正巧母親帶著舅舅來找他要錢,而且還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他一聽就火了,一口回絕了,待冷靜下來后,就覺得不好,知道他那便宜舅舅不會死心,肯定要挑唆著母親來找陸玲,這么大筆數(shù)目陸玲不一定會給。
張海急急往家趕,哪知緊趕慢趕,還是回來晚了,只沒想到他們竟然還動上手了!
真不知道自己如果不回來會怎么樣。
張海疲憊的嘆氣,眼下,必須把惹事的母親先勸走才好,但怎么勸?
張??聪蜷h文昌,母親的軟肋,大概除了自己就是他了。
此刻閔文昌的臉上,血跡斑斑,看起來滑稽又可笑。
一個男人,做人做到這個份上,也真夠可悲的,正巧,閔文昌這個時候看過來,張海對他使了個眼色。
閔文昌立即會意,意識到自己的五十萬有著落了,臉上漫過驚喜,痛都忘了,正巧保姆擰了濕毛巾過來,他接過隨意擦了一下,甩下毛巾,顛顛地跑過來安撫姐姐。
連哄帶騙,拽著閔女士出了門。
出了外面,閔女士掙開他,怒其不爭地開口,“你拖我出來干嘛?你看你的臉,以后還要不要見人?”她越說越氣,“這個小賤婦,我饒不了她!”說著心疼地伸手去摸閔文昌的臉,“疼不疼?”
心中早已經(jīng)問候了陸玲的全家老小,閔文昌在她的碰觸下,疼得“嘶嘶”呼痛,她掉頭就往回走:“不行,我要回去,我要讓小海跟她離婚。”
“姐!姐!”閔文昌要緊攔住她。開玩笑,讓她回去一鬧,張海一個不高興,他的五十萬不就泡湯了?他勸閔女士,“姐,你急什么?只要她生不出娃,小海遲早跟她離婚,你現(xiàn)在犯不著跟那個兇悍的女人鬧,你越鬧,小海對她越愧疚,小海一心軟,這婚還離不離?。俊?p> 姐弟倆目光對視,皆心領神會。
“哼!”閔女士不屑的一哼,那個賤女人,這輩子都別想再生出娃來!
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十分不甘,“那怎么辦?現(xiàn)在就任由那個女人囂張?”
“這好辦!”閔文昌露出陰笑,在閔女士耳邊嘰咕幾句,閔女士邊聽邊點頭,覺得大大有理,“嗯,就這么辦,我還怕他們不離婚!”
她回頭看向兒子的別墅,她一定要把那個賤女人趕出他們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