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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言江湖曲

第五章:下山事紛紛擾擾

戲言江湖曲 天不渡 3677 2019-01-12 15:00:00

  聊著聊著,油燈都掌了三兩回,其他師兄來送飯,一幫人便和著稀粥啃些胡餅充饑。老禪師最先撐不住了,眾人也就四散去休息,偌大的大殿里便又只剩下老禪師一人在敲打著那枚缺了一角的木魚。

  “師父,梁王冢涉及甚廣,天下多少人都想要探墓奪寶,就連朝廷都派來兵馬,小師弟終究太過年輕,他們這一行人中也就那個蔣宣政還有些看頭,”

  來者猶豫再三,還是說了下去:“莫說和老一輩高手較量,便是在同輩之中也有勝過他們的,讓他們摻和近這些事端,恐有性命之憂。”

  木魚咯咯得挨著禪杖敲打,禪師沒有說話,唯有剛剛進來的人推開的門呼呼的進風(fēng),帶著這一柱油燈上昏暗的燭火也搖曳起來?;鸸庖粍?,映照在墻壁上的影子也就動了,但無論是坐著的禪師還是站著的人都沒動,他們很安靜也很有耐心。

  許是半個時辰,或是一個時辰。

  總之,燈油添過幾回也就不添了,油燈沒了油自然也就不亮了。

  搖曳的火沒了,張牙舞爪的影子也沒了。

  木魚聲也沒了……

  禪師收起來那缺了一角的木魚,那是他的寶貝疙瘩,便是他的弟子也碰不得,得他親自涂蠟?zāi)ㄓ停俜€(wěn)穩(wěn)當當放到金剛手菩薩金身供臺底下。置辦的妥當了,老和尚便晃悠著走著,嘴里頭哼著誦著的還是佛經(jīng)和佛語,只是到了那合十作揖的人旁邊停了一下,在那人耳邊上嘟囔幾個字,回房睡覺了……

  借著月光,漲上燈油。

  燭火又搖曳著,影子也繼續(xù)張牙舞爪。

  木魚聲卻也咯咯響著……

  只是,這墻上的影子只有坐著的和尚,地上的木魚也沒缺那一角……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wèi)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wèi)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幽幽誦經(jīng)聲帶著香火氣兒順著呼呼的風(fēng)從門從窗從不知的犄角旮旯里傳遍這小小的羅相寺,但只傳進一個人的心里頭……

  子丑寅卯,縱然是黑夜也不過這么幾個時辰,誦的經(jīng)多了,一夜也就算不得多長了。朝陽初生,這座小小的廟寺也就活了起來,只是今日要多燒些胡餅多烹些稀粥罷了。除了啃餅的和尚,今兒個還多了些啃餅的道士,再說些還有啃餅的刀客、武士……

  大殿上吵吵嚷嚷的,和尚道士都聚在這里,在菩薩面前,這些信神明鬼的安然坐著,唯有中間幾些人,都改了裝束。那排著左側(cè)年輕俊秀的和尚脫了那身寬大的僧衣,穿一身細細針線密密縫補的麻胄,針頭針眼扎過得線癤子壓到一塊便好似皮甲般堅韌。外頭再披一件麻黃的半身僧袍,端口短袖的看起來隨不是很合禮數(shù),但穿著舒服便好,尚能驅(qū)寒避暖。

  “老和尚是真的老了,腿腳不怎得利索了,”

  禪師伸出那雙老得有些灰黑的手,幫自己家這最小的弟子整了整衣衫,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那束發(fā)鶴氅的俊道士:“田施主這事是大義,其中深淺皆是為了天下黎民百姓,咱家娃娃盡管使喚,皮實?!?p>  沒了宿慧,沒了通神,老和尚也只能憋出這么句話了……

  醫(yī)人者難自醫(yī),渡人者難自渡。

  “晚輩醒得,自知本事大小?!?p>  道士作揖,握拳并十,釋鴻生瞧著突然覺得有些苦悶,一行人支支吾吾得不知怎么便下山了。林間依舊苦悶,卻說不準這苦悶到底是為何人為何事,最后,和尚只好跟自己說還是修行未到,六根不凈所致。

  但小和尚清楚,今天下山,怕是數(shù)月乃至數(shù)年內(nèi)都不會再有人與自己合十作禮了。

  “鴻生小師傅,鴻生小師傅……”

  喚魂一般的聲音險些讓回神的釋鴻生一個趔趄滾下山去,再定神,那喚作蔣宣政的小道長捧著一個木匣子遞過來:“這是先前小師傅的師兄師傅臨別之際送來的踐行禮,只是你一直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小道便代為受下了,現(xiàn)如今正好物歸原主?!?p>  “多謝蔣施主,”

  雖然有些迷茫,但基本的禮數(shù)還是有的:“不知我等現(xiàn)如今應(yīng)往何處?”

  這木匣子上著一把小巧的銅鎖,想來也是精心準備的。一行人在這山間走了不久,跟著的那些武士劍俠還有道士們卻是一個個消失不見了,到了最后便只剩下三個人。

  “我拜托他們先去梁王冢守著,”

  田七攬著那柄樸刀,似乎早就知道了釋鴻生心中的疑惑:“如今江湖上盛傳梁王冢中蘊藏金銀財寶不計其數(shù),絕世武學(xué)猶如恒河之沙,更扯的還有說那里有長生不老的靈丹妙藥的,我總擔心是有人故意推波助瀾,還是多做一個準備得好。”

  田七說話的次數(shù)不多,一如今日這般條理清晰的更是少了,但作為三個人中最為年長的江湖兒郎,其辦事雖不見得面面俱到,卻也稱得上經(jīng)驗老道了。這般算計雖然古怪了些,但看到大名鼎鼎的玉曉劍蔣宣政都一臉贊同的樣子,想來這般算計也是有些深意的。

  外行人莫管內(nèi)行的事兒,這是當年父親留下的大學(xué)問。

  只可惜自從八歲那年,跟在親爹身后的鼻涕蟲就沒了,不到去哪里了。釋鴻生有時回想著,這十年來終于明白了,那小鼻涕蟲已經(jīng)跟著那個整天埋在酒缸子里的親爹跑了去,如今這羅相寺里頭只有一個普翰,一個叫釋鴻生的僧!

  那現(xiàn)在自己撇下羅相寺下山跟著個道士跑了又算是什么呢?

  這里頭的道理許是也要十年才能參悟得通透了,或許用不了十年,畢竟自己很快就能回來了,繼續(xù)啃那死硬死硬的胡餅子,喝著亂七八糟的野菜都敢往里頭擱的噶瘩湯。

  讀了十年的經(jīng),這頭一回出個遠門就把自己看個通透了,自個兒終究還是那個怯生生的小和尚,這點子都是化到骨頭的,哪里是誦幾本佛經(jīng)就能正過來的。

  “我上山拜寺之前打量過周圍山鎮(zhèn)的格局,山下不算遠有個五里亭,那邊上開了家行腳酒肆,亦能湊合安眠?!?p>  蔣宣政照例背負那條拿楠木雕琢的劍匣子,但言語之間亦是囑托仔細:“我家?guī)熋靡嗲巴钜艄惹笤?,今日咱們在山腳下胡亂吃些,明日一塊兒去郡城。”

  話說得在理,兩人也就這么應(yīng)下了,唯有那位整日死板著一張臉的田七憋出一句要利用今夜商議細節(jié)的話來。

  山間的路本就不算好走,但得益于當年修筑的百丈石階,縱然有些陡坡還是很難走的,但其實只要沉下心來賣力氣,普通人也能偶爾上個山去拜個佛。一行三人都是從小習(xí)武練氣的年輕俊秀,平日里便是翻山走川也不在話下,這點路自然也不算什么。

  清晨的林間尚帶著昨夜的濕氣,到了山麓便逐漸有了人煙。一片片未經(jīng)仔細打理的荒田爬滿了紫莖青葉的臥藤,偶爾有那么幾個皮實的娃子跑到這田埂上刨土,不一會就能刨出大大小小的土薯,這些下等的硬埂田雖然長不了稷粟,卻能拿來捯飭些增屁還干澀的薯果。

  娃子偷了土薯,就地攏起一些個枯枝敗葉烇個火燒燒吃了,也不嫌土薯臟凈,這是能填飽肚子的好買賣,村里人也都知道這些娃子餓,誰家被偷了往往也不會吱聲,最多擱晚上使喚自家娃子喊著去其他人田里賺回來。

  但到了第二天還就照樣舍不得往那薄喇喇的稀粥漿糊里頭多添半分米糧。

  過了這一地段,便是黃土撼實的官道了,這常年以來的人來馬往將這土路壓得緊實得很,只是要見著半點雨滴子落下了,這土路子泛著泥花兒保準沾得你兩腳都濕嘟嘟。隔著官道順行半響,見官道邊上有個八角亭子,亭子邊上還束著兩匹老馬,都有些禿嚕著毛了。

  要說陳景始皇干了個最為地道的事兒,無疑就是這五里亭,撇開如今亭子多無人值守不談,這五里亭既是來往商賈歇腳的地兒,若逢戰(zhàn)事也是戰(zhàn)士換馬休憩的營寨。只是這里這亭子似乎也沒個看著的,唯有一個靠著亭子修建的酒肆還開著買賣,既是做來往行腳的買賣,也是十里八村唯一買的著酒水的寶地兒。

  “哎呦,近些日子買賣忒好些,三位這是吃水還是歇腳的哇。”

  酒肆里就只有一個老頭子招呼著,這到底是做買賣的,隔著老遠便瞅著客人了。待到三人走得近些,這老頭兒已經(jīng)拿著塊看不見本色的粗劣布巾抹了一張半干不凈的瘸腿桌子出來,順道將那頂著缺的那焦磚往里踹上一腳,瘸了腿的桌子還就穩(wěn)了。

  釋鴻生打量著這酒肆裝潢,說句不算老實的話,這地兒也就是往來行腳歇歇腳吃盞茶的地兒,門口貼著個都見不得顏色的桃符,順道掛兩束麻蒜晾著。

  “酒家,可有能入口的熱食,再順些酒水?!?p>  莫看這一路上三人翻山越嶺得,可這走走停停也有小半日的光景,這當中午的時辰里頭,田七腰間別著的水囊早就空了大半。這漢子也不管其他,先拽根長條凳子往那瘸腿兒桌子邊上一坐,樸刀也是隨手拍在桌上:“咱這有不沾葷腥的僧客,酒家看著上幾碟爽口的,連帶著整倆海碗吃茶?!?p>  老頭兒開一對陶罐,從里頭扣扯出腌制的豆豉青瓜,再從案上那張面餅子上切下幾條:“就咱這荒山野嶺的地兒,上哪找些腥食兒,倒是還有些高粱緗尚可潤口?!?p>  田七皺下眉頭,便招呼兩人坐下,朝那酒家呼道:“便是看上兩壇,濾過酒臜,再多上幾份餅子。”

  再轉(zhuǎn)頭,聲便低下去了:“今日不知犯了哪家忌諱,這里頭坐著的兩桌都不是一般人。咱們過會切莫沾酒,看戲。”

  兩碟腌菜擺上,一屜的面餅切作條子,再配上兩盅豆醬臊子便是這酒肆能找著最好的飯食了。三個海碗依此擺好了,旁邊是兩罐不大不小的陶罐子,里頭裝著的是十里八鄉(xiāng)老少爺們都饞的高粱緗,老頭子細細濾過的,甘洌。

  酒肆外頭有些亂哄哄的,馬匹這么一扎堆便容易鬧騰。屋子里頭倒是靜悄悄的,吃餅的、喝酒的都有些,但說話吱聲的卻是一個也無,除了老酒家自個拿個算盤珠子敲敲推推的便在聽不著什么動靜了。

  要說靜,倒也不盡然。

  這一幫子人靜悄悄的喝酒嚼餅,突有一陣稀里嘩啦咽粥的動靜將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那人赤膊著上身悶頭喝粥,腳邊上是一柄八瓣花錘,腰間別著一個古香古色的牙白折扇。似乎是感到周圍異樣的眼光,那人順手從籃子里掰下塊餅子往嘴里一塞,拔起錘子便往外面走,到了門口從束腰帶縫里扣出一粒銀豆子往柜臺上一扣。

  嘿,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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