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樓直接提了劍就向莫塵劈去，劍氣凌厲，莫塵趕緊閃到了一邊。顧西樓的攻勢卻并不減，一招一招連的密集，絲毫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莫塵不住閃躲躲避顧西樓的攻勢，然而不論顧西樓對他怎么出手，他腰間的劍都沒有拔出來的樣子。
顧西樓見莫塵始終不拔劍，心里越是氣憤，出手的劍更狠了幾分。
江吟雙在一旁膽戰(zhàn)心驚的看著，但是莫塵死令過她不許插手，她再心驚也不敢加入。
眼看莫塵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他也漸漸被逼到了死角，避無可避！顧西樓的身影忽的一閃，手中的劍已經(jīng)架上了莫塵的脖子。
“退下！”莫塵趕緊阻止想來幫忙的江吟雙。
“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師傅，你要殺我為你師傅報仇也是應該的?！蹦獕m道。
顧西樓手中的劍往莫塵脖間一進，他的脖間立馬有了細小的傷口?！澳悴灰詾榘岢鑫业膸煾滴揖蜁胚^你?！?p> 莫塵垂下眼睫并不言語。
“出劍啊，為什么不出劍，你明明可以用劍劈開我的進攻，卻為什么要故意被我抓住?！?p> 莫塵道：“那你又為什么不出傘？”
顧西樓像是被人看出了心事，聲調驀地提高：“要用什么殺你是我的自由。”
“在你殺我之前，可以讓我見見你師傅，跟他說聲對不起嗎?！?p> 他對不起的又何止昆玉，可他卻不曾說對顧西樓說不起，說到底還是不信顧西樓。
顧西樓笑得凄涼“你死了就可以去跟我?guī)煾档狼噶?。你放心，我以后會屠盡整個仙派來陪你的。”
莫塵聽到屠盡整個仙派瞳孔一縮，但一會便恢復了原狀，“也罷。”
也罷？是料定她做不到嗎？還是仙派中早已留了對付她的后手？
莫塵閉了眼，一副引頸受戮的樣子。
顧西樓渾身發(fā)抖，手中的劍卻拿得格外的穩(wěn)，看著莫塵閉眼受死的樣子竟下不去手。
腦中殺與不殺的兩種聲音不停的爭辯，眼前這個人，只要她手中的劍再多用一點力就可以殺他了。只要她動手，她就可以報仇了……
可是她的神色不停變換，此時竟想有一個人來阻止她或者把他帶走?？墒牵瑳]有！再難做的決定也從來只能讓她自己決定。
江吟雙的雙手也蓄起了法力，隨時準備自斷心脈。她如何不知道莫塵這些年的執(zhí)念，即使她救了他，他以后也不會快樂，與其如此不如隨他一起，他若死了自己就去陪他好了。
下不去手??！顧西樓終究還是下不去手殺了自己眼前這個仇人，他們畢竟是相處過那么久的故友。她恨恨的咬牙，正準備將手中的劍擲開，一旁的草叢里卻突然涌出了一個一身青衣的人。
正是祝游。
顧西樓心中不自覺的涌出一絲喜悅，不過臉上還是一副冰冷的樣子。她撤了劍，啪的一掌就將莫塵拍開了。她這一掌用的法術不多，力氣卻是極大，像是把全副怒氣都集中到了這一掌上。
她拍開莫塵后，像是擔心祝游會被殃及的樣子，立馬就閃到了祝游身旁，抓住一臉驚詫的祝游的手就走了。
本來打算自斷心脈的江吟雙，看到顧西樓非但沒殺莫塵反而一掌將他拍開了，手上凝聚的法力趕緊都撤了，一個箭步接住了莫塵。
莫塵臉色不明的看向顧西樓離開的地方大聲道：“今日你不殺我，來日不要后悔?！?p> 顧西樓拉著祝游的手像一個凡人一樣，不用任何技巧和法力的狂奔著，仿若未聞莫塵說的話。
有人幫她解圍，她又可以自欺自人了。不是她不殺他們報仇，只是，只是有人阻攔了她。她總不能拋棄無辜的普通人吧。
即使她知道只要她殺了莫塵，祝游就不可能被傷，又何須她管呢。
顧西樓一路拉著祝游奔跑，直到實在跑不動了才停了下來，一下癱倒在了地上。
祝游趕緊扶起顧西樓，擔心道：“姑娘你沒事吧?！?p> 卻在看到顧西樓一雙眼睛的時候愣住了。剛才顧西樓和莫塵打斗用的便是自己本來的樣貌，眼睛上也沒有蒙繃帶?？伤讲排艿锰?，臉側的碎發(fā)都被淋漓的汗沾在了臉上，只有一雙眼睛燦若星辰。
“小……白姑娘”祝游道，臉上的表情由一開始的驚色變換成了喜色。
顧西樓聽到這話，反射姓的摸向自己的臉，想到他剛剛恐怕已經(jīng)看到過她修羅一般殺人的樣子，又覺得再沒什么好在意的。半坐起來露出一臉陰翳的樣子。
“沒錯，我是顧小白，是顧大白，也是整個仙門喊打喊殺的顧西樓。你剛剛也看到了我那個樣子，我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那你現(xiàn)在還敢和我呆在一起，還愿意等我嗎？”
看著顧西樓一臉陰翳的樣子，祝游卻覺得并不害怕，他向顧西樓伸出了手，打算扶她起來然后帶她回山下。他不知道為什么就相信她不是壞人，只是想先帶她離開這里再說。這里似乎有讓人她痛苦的人。
“我們先回去?！?p> 顧西樓怔怔的看著伸過來的手掌，想要伸過去。然而，她的手并沒有伸過去。
她忽的站起來，雙手掐住了祝游的脖子?！案腋以谝黄穑艺娴臅⒘四?。”
“你不會的。”祝游握住掐住他脖子不住收緊的手，卻并不掙扎。
他其實當時看見了，顧西樓雖然將劍架在那白衣男子的脖子上，卻并沒有殺他。
顧西樓最討厭自以為了解她的人了，聽到這話，眼中一時寒光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