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王艷麗再次被調(diào)回收費處上班至今,已有三個星期沒有休息了,核算工資、填制銀行匯款單據(jù)、中西藥品對賬等等全壓在了她的身上。有時遇到馮明外出,還要到收費處去頂崗,一大堆的事情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得她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劉院長還讓她核對出近半年來的醫(yī)院總收入及明細。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王艷麗才知道,田娟是惠善總院派過來的財務(wù)監(jiān)管,跟劉院長原來還不是一回事兒的。這家分院被劉院長給私人承包了起來了,每月按收入的比例付給惠善醫(yī)院相應(yīng)的分紅。田娟的主要工作就是核算出醫(yī)院每月的準(zhǔn)確收入,還有現(xiàn)金和銀行賬的收支情況,當(dāng)然到銀行匯款這一項工作也是歸她所負責(zé)的。王艷麗身上的擔(dān)子接踵而來,這個說歸她管,那個也來找她處理。一時間她仿佛成了財務(wù)室最重要的那個人,害得她元旦都沒能休息一天,即使連續(xù)加班也是一頭的火疙瘩,根本就干不完。而田娟則每周都是穩(wěn)打不動的休息一天半,劉院長基本上使喚不動她,人家有人家的原則,人家有人家的底線,人家不靠他來給自己發(fā)工資,所以人家的真正領(lǐng)導(dǎo)都在總院,真是讓人羨慕嫉妒呀!
王艷麗連續(xù)交上去的幾次文件,劉院長都搖頭說不滿意,讓這樣改,又讓那樣調(diào)的。然而調(diào)到最后,總賬和明細賬上相差的幾百元金額就是對不上,無論她怎么找都找不出來。在她百爪撓心的時候,財務(wù)室走來了一個人,他就是蘇山松蘇會計,看上去和田娟歲數(shù)差不多,也是四十歲左右的樣子,個頭不高,長得也不夠帥,是非常普通的那一類型。他是劉院長專門聘請過來的兼職會計,在這里已經(jīng)干有一段時間了。不過只有每個月需要錄賬的時候他才會來,錄完后,基本上就見不著人影了,下個月還是如此,月月循環(huán)。在之前他來的時候都是與周佳對接的,現(xiàn)在周佳走了,這些活也自然而然地歸了王艷麗。
蘇會計急著用王艷麗的那臺電腦,因為他的賬套就在那個上面??伤€在一直糾結(jié)那幾百元究竟是錯在哪里了?遲遲不肯讓開。那蘇會計實在等不及了,就讓王艷麗起來,他幫忙查找原因,經(jīng)過半個小時的搜索比對,還終于找出了答案。這讓王艷麗非常感激,心想著大師不愧就是大師,出手不凡。
王艷麗把這份材料又一次交到劉院長手中后,劉院長只是看了看,也沒有當(dāng)即下出個什么結(jié)論來,緊接著又給她安排了其他的一大堆事情來,而且每件事情都說得非常關(guān)緊,時間截點也定得特別的近。她實在是累得不行了,要求休息一天后再繼續(xù)干,那劉院長斷然回絕,“那哪行??!你都不知道這都關(guān)緊到什么程度了?這個......”王艷麗忍無可忍,直接撂挑子說不干了。那劉院長一看她是動了真格,苦于收費處和財務(wù)都還沒招到新人,所以才勉強同意她每周也可以休息一天。
王艷麗想到明天是要休息的,正好又遇到周五,所以當(dāng)晚就帶著女兒回了老家。李冬男在路上買了雞腿和牛奶,等到吃晚飯的時候,她已經(jīng)不餓了,一個人在房間里玩。
王艷麗和公婆圍著桌子在吃飯,這種場景已經(jīng)好長時間沒有體驗過了。婆婆邊吃邊閑聊著大伯家最近發(fā)生的事,她說張蒂看她考過了會計證后也是眼饞,讓大娘幫忙帶孩子,李超負責(zé)出生活費,打著工夫?qū)W(xué)會計。這不,還差幾天不到兩個月,人家的證件就已經(jīng)考過了。婆婆還說,最近幾天,大伯和李超一直都在到處跑著給張蒂花錢安排工作,他們最終在高速公路的收費站里,花了好幾萬才給安排一個收費的工作。而且還怕張蒂在上班的時候離家太遠,索性老兩口又拿出半輩子的所有積蓄給他們在收費站附近,買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婆婆說完還不忘發(fā)表自己的觀點:“他大娘也是八輩子沒見過兒媳婦了,敬兒媳竟然敬到了這種程度,真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咋想的?都不給自己留一點兒的養(yǎng)老錢”
聽完婆婆的話,王艷麗心中莫名生出了無限感慨,是呀!人和人不同,命和命也就自然不相同。她和張蒂更是沒法比,在冬男生出來的第一個新年里,人家的奶奶都給孫子一些壓歲錢,而婆婆呢?不給不給也就算了,還當(dāng)著她的面明目張膽地說:“人家奶奶都給壓碎錢,我就是不給,給了我孫女現(xiàn)在也不會花,那還不都是給她媽花了。再說了,經(jīng)常在家里吃,又在家里住的,誰讓出過一分錢了?還拿那些壓碎錢干嘛?”
在冬男八九個月的時候,正是夏天高溫季節(jié),她每每中午都想睡會兒午覺,可就是被小家伙鬧騰得不能如愿。每次抱著女兒到樹蔭下乘涼,總能遇見大娘也抱著她家孫子在那里玩。剛開始的時候,她還問起過張蒂?大娘說晚上她帶娃睡不好覺,中午抱出來讓她在家多睡一會兒,所以后來也就不再多問了。
而她的婆婆呢?中午一丟下碗,連廚房都顧不得送,直接回房間睡覺去了。從來沒有過問過一次,能否把孫女抱走?讓她也睡個安穩(wěn)午覺。
“夾著那個吃那個,別挑來撿去的?”魯愛榮看到兒媳正在夾菜,不耐煩地進行訓(xùn)斥,生怕做婆婆的神威被王艷麗給淡忘掉了。
“炒的是蘿卜和白菜,又不是肉,有什么可挑可撿的?”王艷麗也是很不服氣,本身就沒有想要挑、想要撿的那個意思。
“要是肉還不撿呢!誰都知道肉吃多了不好?!?p> “你這人咋這樣?”
“我這人咋樣了?說你還說錯了不成?”
王艷麗雖然覺得心里堵,但也不想跟她過多的計較,總覺得那樣不值。她端起電飯鍋的內(nèi)膽,“爸、媽,這點咱仨分分喝了吧?要不然待會兒倒掉也是可惜了?!?p> “誰說喝不完就得倒掉???沒看見還有狗有雞的嗎?”婆婆在一旁翻著白眼,她總是看不慣王艷麗的一舉一動。
“我飽了,你刮刮喝吧!”公公總是一貫的和藹可親,使王艷麗有時真想給婆婆好好的掰扯掰扯,也會看在他的面子上忍了下來。
“你呢?要不要點兒?”她問婆婆。
“我飯量小,一碗就夠了?!?p> 王艷麗心想,咋地?都什么年代了?吃飯還不讓人吃飽?。克谟蒙鬃影咽S嗟娘埻约和肜锏?,婆婆又忍不住發(fā)話了,“你不會手輕點兒?動那么大勁干嘛?沒看到這電飯鍋是新買的嗎?”
“新買的怎么了?它又不是用金子做的?即使金子做的,還能不讓碰不成?”
婆婆走后,公公悄悄喝訴王艷麗:“說話語氣那么重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