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人民醫(yī)院門口時,已經(jīng)晚上十點,路上行人寥寥無幾,大雨依舊伴著滾滾雷聲瓢潑而下,慕雨杉正要毛毛躁躁地下車,任皓謙卻及時拉住了她。
“拿著。”他遞給她雨傘和錢包,慕雨杉眨著大眼睛不解地望著他,他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在門口等你。”
她呆呆地接了過來,細想想自己的錢包確實不如資本家的錢包有錢,反正已經(jīng)糾纏不清了,江湖救急最重要。
反應了好幾秒,慕雨杉才沖他感激一笑,任皓謙無奈地催她下車。
她撐著傘,穿著短褲和針織衫外套一路飛奔到醫(yī)院里,打電話確認了葉子的病房號,她又乘著電梯來到五樓。
淋成落湯雞的她,站在葉子病房的門口,微紅的臉頰驀地發(fā)白,突然很害怕,腳也不聽使喚了,怎么都動不了,像是噩夢重演一般,宛若當年任皓宣離開的時候。
她也是這樣無助地站在病房門口,她以為她會活過來,沒想到等到的消息卻是她已離世,她幾乎不敢相信醫(yī)生的話,在手術室門口拼命地抓著醫(yī)生的胳膊,哀求他救活她,直到顧城趕來將她的手硬生生地從醫(yī)生的衣服上扯下來,她才肯罷休,然后任皓謙從病房里走出來,一個巴掌惡狠狠地打在她的臉上,她徹底被打醒。
她如臨其境地抬起手摸摸自己的右臉,似乎那種痛意還在隱隱作疼。
欠別人的,終究要還。
“杉杉,怎么不進去?”解簡提著宵夜,從醫(yī)院的走廊里過來,看著慕雨杉站在門口發(fā)呆的神情,她很是奇怪。
慕雨杉回神,語氣有點低落,掩飾說:“害怕葉子出事?!?p> 解簡拍拍她的肩膀小聲安慰道:“放心了,醫(yī)生說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p> 慕雨杉松了一口氣,挽著解簡的手臂兩人一起走進了病房。
方鼓鼓趴在床邊睡著了,慕雨杉將自己的外套小心地披到她身上。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甚是濃烈,藍色簾布半懸掛在窗上,慕雨杉擔心會吹進風,就放下手里的東西,走到窗戶旁將窗簾放下,不經(jīng)意一瞥,發(fā)現(xiàn)任皓謙的車正停在樓下。
她略有所思地放下簾布,小心翼翼地坐到床邊的單人沙發(fā)上,問清事情的前因后果。
解簡講了半天,慕雨杉可算明白過來,原來是鼓鼓闖的禍,方鼓鼓這家伙要到了任皓謙的簽名,打賭如果葉子能喝掉五瓶啤酒,她就把簽名給她,沒想到,她酒精過敏。
慕雨杉真是哭笑不得,一個任皓謙的簽名,值得這樣嗎?
她不解地望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葉子,真是猜不透這個內向女孩的心思。
“這樣的人,屬于那種不輕易喜歡,但喜歡上就當成一輩子的事?!苯夂喭蝗徽Z重心長。
慕雨杉卻是內心一窒。
一輩子?
有些記憶忽而從心底涌出來,仿佛年少的自己也以為會是一輩子??墒牵K究遇見了顧城。
“杉杉,是不是渴了?”
解簡起身拿起水壺想要給慕雨杉倒杯水卻發(fā)現(xiàn)水壺里的水已經(jīng)被方鼓鼓這只水牛喝光了,她抱著水壺郁悶地看了一眼睡的像豬一樣的家伙,然后嘆著氣準備出去打水。
雨杉也站了起來,親切一笑,替鼓鼓辯解:“她可能太緊張了,所以喝的有點多。”然后,她走到解簡跟前接過她手里的壺,“一起去吧!”
解簡點點頭,露出一副恭敬不如從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