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踏 殺(七)
「后人羅新格爾,勿需驚恐――?!?p> 赤紅煙霧中,浮現(xiàn)的「顏龍月育」突然開口。雖然聲音有些怪異不真實,終究是可以聽明白:「吾乃顏龍月育,于四十余年前布下此陣時,便計料今日你會至此……?!?p> 兵王羽墨眼見耳聞,心中直是贊嘆難言。想我蒙古有此能人,卻無法長治天下疆圖,不禁又是有些感嘆。
「我乃利用天時地理氣運,以煙霧凝形,以風(fēng)聲過林間為音;計算此際以你武功心法相量功用,便可顯現(xiàn)。」
那「顏龍月育」真是巧奪天地造化,越隔四十載,尚可留言給后人;并且是利用煙霧凝結(jié)造出他的形象,以風(fēng)過林間的嘶嘶波動,模擬傳達(dá)話語。
放眼古今武林,未曾聞、未曾有!
「你在聽吾言時,此地朱雀紅煞之氣已入百脈……?!诡価堅掠^續(xù)道:「羅新格爾勿怖勿驚,只需放松全身骨骼,唯守前胸肋骨與后背脊椎,將百脈內(nèi)煞氣自后脊吸納前推,左右肋骨縮夾于前胸藏置便可無妨。他日以此之毒煞紅氣,用以帕勝呼爾身上,便可以毒攻毒解其身上八十九種劇毒!」
隨這段話語,在「顏龍月育」身側(cè)尚且呈現(xiàn)一幕人體百脈及骨骼圖形,迅速之間已教導(dǎo)兵王羽墨當(dāng)下運功玄機及他日如何救治絕殺的功法。
這等奇聞奇感,羽墨先生不禁胸膛內(nèi)一陣感動難言。
天可憐見,他羅新格爾一生為族人無私無我,今得顏龍仙人事隔四十載相授玄妙,終究是有天理可說。
更令他心安的是,終于可以對帕勝呼爾有所略為回報,令其恢復(fù)蒙古第一美男子之貌,而非今日受人異視的蒼老毒身。
昔日,龔天下那句「孤獨之人」雖是好意提醒旁人,但著實令絕殺憤怒,也令自己心中不安。
眼前,只見那「顏龍月育」續(xù)道著:「尚有半個時辰,你便依吾言禪坐納氣。至?xí)r,此陣自解無礙――?!?p> 羽墨先生聽聞眼見至此,看著那「顏龍月育」即將從煙霧中消失,便是雙膝一跪,頂禮三拜。耳際,還聽得恩人最后話語:「再見得鄺山海,勿殺之,吾對不起他也!今日你若想報恩于我,謹(jǐn)記此事;另有因緣待了,靜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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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雪兒的心情,著實難以言喻。
龔天下兩臂高舉朝天,將一身真氣涵蓋她藏雪兒及維摩大犬、萬變神猿。簡單說,他是要犧牲自己內(nèi)力,以來保護(hù)他們。
只見四周慘蒼綠氣自地底下快速竄升至林梢。
每一股氣奔竄之際,便像將人內(nèi)部掏空。眼前,龔天下以自己一身內(nèi)力大融大化于這天地氣機所用。
藏大小姐驚心中不忍,以這情勢不需半個時辰,龔天下必然內(nèi)力耗竭而亡。她擔(dān)心,除了一名大俠義人之死,似乎還有一抹難明的掛心。
在龔天下的罡氣籠罩內(nèi),她忍不住開口:「龔狀元――,雪兒可否也分擔(dān)部份?」
龔天下沒有回答,恍如入深禪定般與這天地大氣合一。此等莊嚴(yán)神色,直令藏雪兒想起有「愿王」之稱的佛教普賢菩薩。
「種種生類、種種色身、種種形狀、種種相貌、種種壽量、種種族類……。乃至一切天龍八部人非人等……我皆于彼,隨順而轉(zhuǎn),種種承事,種種供養(yǎng),如敬父母?!龚D―普賢行愿品
藏大小姐輕輕嘆一口氣,正待欲言,卻聽得龔天下忽道:「氣空不空,空中妙有;有自德來,慈悲為本。無自執(zhí)著,便無掛礙;無掛礙故,與佛同性。身空、心空、法空、事空、氣空,便得無相解脫三昧。入于大定,出于自在;破即是練,練即是破。心法若有別悟,別悟還是一個!」
這段話當(dāng)場令藏雪兒楞住震撼。
藏門得自異人大德的「別悟心法」,其中最玄妙處和此互通互達(dá),幾乎是一體兩面相輔相成。她兀自有所體會,身側(cè)那維摩大犬忽然引頸呼吼數(shù)聲,似乎也聽得明白。
藏雪兒當(dāng)下感動異常。
以維摩大犬尚能有感極深佛法,今日自身如何能不堪參禪理?!
一念所及,便是雙腿一盤落坐,自入寂空長定。
方欲入定前剎那,似乎,心中感受到龔天下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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