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也算是孟繁森的老熟人,這個人身材頎長,只是須發(fā)皆是花白,雖然有些上了年紀(jì),可儒雅之風(fēng)仍在。
“先生?!”孟繁森驚道。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賜名于他的教書韓先生。
孟繁森又驚又喜,不過這個情緒也只是維持了片刻,很快就意識到了事情有些不對!
“孩子,到底還是牽扯到了你?!?p> 韓先生拿出一塊燒餅,遞給了孟繁森。孟繁森早已經(jīng)是饑腸轆轆,他拿起燒餅就吃。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孟繁森狼吞虎咽地吃完了燒餅,但還是覺得很餓,同時他的恐懼也蔓延開來。
“這是哪里?”孟繁森帶著顫抖的聲音問道。
韓先生輕輕一笑,顯得十分儒雅,道:“斷緣山?!?p> “斷緣山?你們是誰?”孟繁森想要后退,可后面全是木柴,他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突然,柴房的門被推開,闖進(jìn)來一個女子,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把孟繁森打昏的那個人。
“大當(dāng)家?!迸庸ЧЬ淳吹叵蝽n先生施了一禮。
就算孟繁森再傻,他也不會不知道這“大當(dāng)家”是什么意思,土匪啊!可是這眼前儒雅的老者真的是一位打打殺殺的山大王嗎?
“為什么要帶他回來呢?”女子又問道。
韓先生捋了捋山羊胡子,說道:“此子我觀察一日,善隱忍,能堅(jiān)持,品質(zhì)難得啊……”
女子似乎明白了韓先生的意思,她看著眼前那個臟兮兮的家伙,怎么也想不明白韓先生怎么會看上他!
“你知道該怎么做?!表n先生扔下一句話后,便離開了柴房。
女子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孟繁森,像是老鷹盯著自己的食物,把孟繁森看的心驚肉跳。
“姑娘,男女獨(dú)處一室,這樣不好吧?”孟繁森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他知道,自己的這個笑容一定很難看。
女子秀眉樹立,眼看就要發(fā)火,把孟繁森嚇得差點(diǎn)跳了起來,急忙喊道:“秋海棠!你要干什么?”
女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問道:“你認(rèn)識秋海棠?”
女子的這一問,把本就大腦短路的孟繁森又給問得云里霧里。
“你不就是那秋海棠?你還打我一鞭子呢!是不是你?你把那個東西扔在我這里,也不是我搶的,要回去就要回去唄,干嘛打昏我,還把我?guī)н^來!”
女子輕笑了一聲,可她的聲音卻帶著一絲冰冷,說道:“那個賤人!我會親手殺了她!”
由于女子是蒙著面,孟繁森并不能看清她的臉,可他能想到,此時女子肯定是一臉的殺意。
“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我的手下了。”
女子突然又笑了,都說女人善變,還真是如此啊,孟繁森這樣想到。
“我不想當(dāng)土匪?。∥乙丶?。”孟繁森還是沒有忍住,終究還是把“土匪”兩個字說了出來。
女子沒有生氣,反而是“噗嗤”地笑了出來,說道:“這可由不得你了,以后姐姐帶你去殺人!”
接下來的時光,孟繁森在這個斷緣山上一待就是五年,最開始的時候,沒有人和他講這斷緣山距他的家有多遠(yuǎn),他最想念的,是他的父母與他的大哥,有時候也會想起那個李家的小丫頭。
被關(guān)在柴房的第三天,孟繁森已經(jīng)扛不住了,無聊與寂寞的情緒慢慢占據(jù)了上峰,雖然他還是想回家,他知道家里人一定很擔(dān)心他的安危。他恨這伙土匪,可憑他的能力,又無可奈何。
“怎么樣了?考慮好沒?”女子像往常一樣,推開門進(jìn)來,給孟繁森送些吃的喝的。
“我只想回家?!泵戏鄙纯嗟卣f道。
“這點(diǎn)你還是別考慮了,不殺你已經(jīng)是大當(dāng)家開恩了,就算是放你回去,你也未必活得了。你應(yīng)該還不知道你拿的那個東西是什么吧?那可是調(diào)兵官??!”女子朗聲說道。
“調(diào)兵官???”
雖然對于這個東西,孟繁森不是很懂,可與“兵”和“官”聯(lián)系在一起的,肯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這也不是我想拿的啊?”孟繁森有些委屈地說道。
女子搖搖頭,道:“別人會這么想嗎?我們拿到了東西,沒殺你,可別人得不到的話,會怎么想?會不會認(rèn)為你不想拿出來呢?”
孟繁森沉默了,他聽懂了女子的話,過了很久之后問道:“姑娘,你叫什么?”
女子眨了眨眼睛,笑道:“年紀(jì)不大,還想有非分之想不成?”
被女子這樣調(diào)侃,孟繁森先是臉上一紅,然后就不再說話了。
“秋雨煙?!?p> 又是姓秋?
孟繁森有些不明白,這些土匪的名字怎么都那么文縐縐的呢?這些真的是土匪嗎?這與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你再給我一天時間吧?!泵戏鄙瓚B(tài)度緩和了不少,他輕輕說道。
秋雨煙點(diǎn)點(diǎn)頭,道:“姐姐給你提個醒,大當(dāng)家的忍耐度是有限的,現(xiàn)在山中已經(jīng)有人要提出殺你了,還望你好自為之。”
那一天,孟繁森又想了很多很多,可對于一個涉世未深的他,又能想些什么呢?無非是家人與自己的婚姻大事??磥恚c李家小丫頭的婚是結(jié)不成了。而且自己要做的,還是土匪,亡命天涯的日子也許就從此開始了吧。
月光悄悄爬進(jìn)窗內(nèi),爬上孟繁森的臉龐,它像個調(diào)皮的小家伙,又灑滿了柴房各處。
“吱——”
柴房的門被人推開,孟繁森被這個聲音吵醒,他睜開睡眼一看,由于那人背向月光的原因,只看見是一個女人,看不清長相。
“大姐,你要干啥啊?”孟繁森看到來人似乎是秋雨煙,便有些埋怨道。
“東西呢?”
這個聲音很熟悉!孟繁森迅速翻身站了起來,看向眼前的這個人,他努力回想著這個聲音,這不是秋雨煙,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