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又怎樣?
你以為我會睡嘛?
哼!
秋墨晟賭氣避開了被子,坐在了旁邊的空地上。
空地上恰好有灘潮濕渾濁的臟水,秋墨晟假裝沒看見,故意坐上去。
所坐之地的臟水變成了溫泉里的溫水,還帶著點(diǎn)暖意。
秋墨晟更確定了。
她真的來了。
只可惜旁邊隔間有兩個礙事的!
于是,他賭氣,睡在空地上,被子莫名移在了他的身下。
他越是靠邊挪,被子也是靠邊跟緊。
無奈之下,秋墨晟干脆滾了一圈,將被子卷了起來。
呼呼大睡了起來。
看到秋墨晟睡著了,秋楠楓這才深呼一口氣,總算消停了。
也不知道是在賭什么氣?
越來越孩子氣了。
明明長得比自己都還要高出很多。
秋楠楓搖頭默嘆,恰好旁邊傳來了肥兔的聲音。
閑暇的秋楠楓于是平生第一次干起了偷聽的勾、當(dāng)....
呸呸呸,勾、當(dāng)這個詞咋這么慫?
這個魔宮是她的,她怎么聽都行。
于是,秋楠楓堂而皇之的與秋墨晟隔了三步之遙,坐了下來。
一邊看著秋墨晟,一邊聆聽。
“九姐姐,你以前從來不哭的.....”
九月抹了眼淚,想起以前更心酸了。
她將肥兔抱進(jìn)了懷里,才察覺肥兔身上還穿著一件兔毛披肩。
九月嗤笑:“小兔兔,你還沒化形,倒是穿的挺講究的呀?!?p> 講究.....
一語戳中肥兔傷心處,肥兔哇哇大哭了起來。
一把鼻涕一把淚。
哭的撕心裂肺。
哭聲驚的秋楠楓皺眉,這只肥兔每次提到自己的娘子就哭的叫魂一樣。
嘛,算了。
反正她也知道,秋墨晟根本就沒睡著。
于是隔間的哭聲此起彼伏。
九月更懵了。
“小兔兔,你咋了?怎么哭的這么傷心?是我說錯了什么嘛?對了,你娘子呢?你怎么在魔宮里蹦跶,以前不都是在楓林里?”
肥兔嗚咽了一聲,摸著兔毛披肩,心疼極了。
“這就是我娘子....是墨晟恩人救了我。不然我也.....”
聞言,九月驚起,本來拽著披肩的手陡然松開。
滿目同情肥兔的遭遇。
想起十年前魔宮的遭遇,九月覺得肥兔與自己感同身受,都遭遇不幸。
于是抱緊了肥兔,蹭了蹭。
“放心,以后在魔宮里,我保護(hù)你?!?p> 肥兔汗顏.....
難道他表達(dá)有誤....
重點(diǎn)難道不是恩人救了他?
算了,肥兔見繞著彎子沒啥用,直言,“九姐姐,其實(shí)有件事情,我想還是告訴你比較好。當(dāng)年屠了魔宮的人是長安秋氏一族,其實(shí)恩人他......失憶了。關(guān)于十年前的事情,似乎有很多蹊蹺。”
“什么蹊蹺?秋墨晟是長安秋氏的弟子,滅魔宮,他和他師父是主力軍。我聽聞,殺我父尊是....”
是字后面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九月掙扎了好一會,喉嚨里干澀的發(fā)不出聲來。
她撿起樹枝準(zhǔn)備寫起來,樹枝滑動,地面也有塵土,可一個字也出不來。
果然...
是有人禁止提起。
果真是花綾姑姑?
肥兔攤手無奈:“九姐姐,你自打回了魔宮,也應(yīng)該清楚。魔宮里,魔尊大人下了禁令,是不能再提十年前的事情。所以復(fù)仇的話,九姐姐不妨先放在心里。
姑且說句實(shí)話,墨晟恩人,你是殺不了的。九姐姐,這次回來的匆匆,又著急復(fù)仇,怕是還要離開吧?”
說到這,九月狐疑的盯著肥兔。
“你怎么知道我會離開?”
肥兔嘆息,“九姐姐這十年在人間怕是也遇到了很多事,很多人。性子變了不少,肥兔想,大概是有人改變九姐姐。
其實(shí)九姐姐并不是真的想復(fù)仇?!?p> 一語中的,九月揪起肥兔,到了懷里。
“你是從哪看出?我不復(fù)仇,回魔宮做什么?”
“你若真是想復(fù)仇,長安秋氏弟子遍布天下,九姐姐想殺他們輕而易舉??删沤憬愕纳砩希瑓s沒一點(diǎn)點(diǎn)血腥味。怕是這么多年,九姐姐很少殺人吧?”
九月默然不應(yīng),垂眸靜默。
長發(fā)遮住了雙眸,看不清九月的神情。
掙扎的魔氣裹在九月的周身,她隱隱怒意沸騰。
“說這么多,你就是想說讓別殺你的恩人是吧?恕我辦不到!我父尊在世時(shí),最寵我,他死了,我尋了秋楠楓師徒十年,絕不會這么輕易放棄!
既然你向著他,要么滾,要么被我殺。你自己選!”
身為魔,不殺生。
說出去,不止是笑話,是恥辱。
是身為魔的恥辱。
會被同族鄙視排擠。
肥兔知道說什么都沒用,卻沒走,一邊摸著兔毛披肩,一邊悲戚。
“恩人與我,不過救命之恩。我爛命一條,死不足惜。可九姐姐要想清楚了。在這魔宮里,護(hù)著他的人是魔尊大人。是你姑姑。
魔尊大人素來喜美男,其實(shí)你心里很清楚。
卻還是愿意答應(yīng)杜歌故意去殺秋墨晟,做這場戲。你其實(shí)在試探魔尊大人對你的態(tài)度。若她沒殺你,或者沒罰你,你或許不會殺。
但若罰了,你便還是不會斷這個念頭。”
九月皺眉,緊緊的攥著袖口,咬牙狠狠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即使是姑姑的寵妃,欠下總是要還的。
這次回魔宮我是抱了必死的心態(tài),他若不死,我是不會離開。你不要再說了!”
肥兔見狀,只好作罷。
說再多,是沒什么用了。
而且這些話,魔尊大人和秋墨晟大概都聽到了。
暗著被殺,不如明著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
不過,九公主的戒備心這么低,真是不知道這十年究竟在外面是怎么活下來的。
這個問題,同樣是秋楠楓震驚的。
不過,倒不是什么難事。
一個魔女在人間里游蕩十年,早就被那些修仙門派,包括一些在民間獵妖獵魔的殺了。
卻還能好好活著,而且沾染著仙門氣息。
不用想,九月一定和某個門派的仙門弟子有聯(lián)系。
不過讓秋楠楓驚訝的時(shí),這個肥兔倒是機(jī)智過人。
一邊勸著九月,一邊又將情報(bào)透給她們。
誰也不得罪,誰也都能救下。
肥兔是料準(zhǔn)了她現(xiàn)在不會殺九月,但也不會讓九月殺秋墨晟。
所以中和兩人關(guān)系的重任拋在了她身上。
嘖嘖....
她不是得考慮吃個烤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