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紅感激的看了一眼塵鋒,然后道,“大人您請放心,這脫困之法并不難,在這林子深處有著一木屋,在木屋之外有刻著我等生辰的血符,只要將血符燃燒,我等便可以與大人共同出去這林子?!?p> 塵鋒“哦”了一聲,道,“行是行,但你們當中最好有一個和我一起去,這林子很奇怪,我走著走著就迷路了?!?p> 話一出口,卻見那一眾鬼,包括阿紅在內(nèi),竟是齊齊的露出一臉猶豫之色,看的塵鋒大為不解,只得問道,“怎么了,你們不去么?”
阿紅嘆了口氣道,“非是我等不愿與大人一同前往,只是那林中小屋便是斬我等雙腿的厲鬼住處,不知此刻那鬼是否在屋中,我等實在不敢貿(mào)然前往。”
說罷,阿紅又是一聲嘆息,轉(zhuǎn)頭看向身后鬼群,只見那鬼群之中,卻是有著一只鬼與其他鬼大不相同,那鬼看上去能有二十來歲,但目光銳利非常,只是四肢皆被白色云霧繚繞著,此刻只如人棍一般飄在半空,模樣不可謂不慘。
塵鋒收回目光,只聽阿紅道,“那小子名叫周勤,是個倔脾氣,也是個練家子,一年前那厲鬼抓住我們之時,周勤站出來反抗,沒成想那厲鬼靈力頗為強盛,周勤幾個回合便不敵,反被那厲鬼重創(chuàng),將其四肢齊齊砍斷,他就變成了這副模樣?!?p> 塵鋒聽的心中不禁有些害怕起來,他看過許多的鬼片,也看過許多的靈異小說,知道人變成鬼后會自然而然的多出許多厲害的手段,而越厲害的人,變成的鬼也厲害,這周勤是個練家子,變成鬼后功夫自然是有增無減,可他居然面對著那厲鬼只在幾個回合就敗下陣來,可想而知那鬼是有多么厲害。
塵鋒的心里甚至都打起了退堂鼓,但話已經(jīng)說出口,不做便是食言,何況這里這么多鬼,萬一不去,惹惱了這些鬼,怕不是會當場要了他的小命。
此刻當真是進退兩難,塵鋒只得苦笑一聲,抬腿向著林中深處走去。
“無常爺爺,稍等!”
不成想塵鋒沒走出兩步,老張便飄了過來,而那一句無常爺爺叫的塵鋒本就別扭,加上他此刻前去極有可能碰上那厲鬼,到那時小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他越想心中就越是煩躁,于是語氣明顯不悅道,“我都說了,我不是無常!”
老張全然不把塵鋒的情緒看在眼里,卻不知他是裝的還是其他什么,只聽他道,“他們不敢去,可我敢去,正好無常爺爺你不認路,不如我?guī)闳グ桑 ?p> “什么?”
聞言,塵鋒大喜,不管怎么說,有人陪著面對危險總比獨自一人面對危險要好得多,盡管老張并不是人,只是一個鬼而已。
如此,在一眾鬼魂的目送下,塵鋒和老張一走一飄,朝著林子深處而去。
不得不說,這片林子卻有古怪,從外面看去,這林子并不是很大,寬數(shù)也就差不多能有一百米左右,可此時塵鋒與老張已經(jīng)行了大概五六分鐘,可卻依舊沒有走到林子中心處。
“老張,咱們不會又遇到鬼打墻了吧?”
起初,塵鋒對于老張還是有所防備的,但看著老張那如美人魚一般飄飄蕩蕩的行動方式,不知怎的,竟是讓他放下了戒心。
“鬼打墻?不存在的,”老張擺擺手道,“我不就是鬼么,你放心吧,有鬼引路,絕對不會碰上鬼打墻的?!?p> 這倒也是。
塵鋒在心里念叨了一句,忽然說道,“老張你死的時候很大么,為什么你把那個頭發(fā)半百的人叫小虎子?可我看你并沒有他大啊?”
“哈哈哈,”老張大笑一聲,扭頭道,“您現(xiàn)在還不完全是無常,自然也就不知道,這做了鬼啊,可以隨意的調(diào)整自己的模樣,你別看我現(xiàn)在外表俊朗,瀟灑帥氣,但我死的時候都已經(jīng)89歲了,要不是得了癌癥,我才不會死那么早呢!”
外表俊朗?瀟灑帥氣?
塵鋒從老張那一臉橫肉的大光頭上還真沒找出與這兩個詞有關(guān)系的地方。
“對了,要不要我恢復死時的模樣給您瞧瞧?”老張轉(zhuǎn)過頭,一臉真誠的對塵鋒說道。
“咕嘟…”
塵鋒咽了口唾沫,轉(zhuǎn)過頭去認真走路,“別別別,你千萬別,我可不看?!?p> 他可不想晚上做噩夢!
這一人一鬼又走了一會,卻見得身旁的樹木已然便的稀疏,瘦小,相反的,地上的花朵卻是越來越多,花莖粗壯,花瓣厚實碩大。
老張停了下來,道,“鬼差爺爺,就是前面了,您自己進去吧,我就不跟著過去了,我在這等著您。”
塵鋒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行吧,我這就過去?!?p> 說罷,塵鋒轉(zhuǎn)身朝著前面走去,當他穿過一株足有半人多高的紅色花朵后,果然,在前方不遠處,有著一座小木屋。
只是這小木屋的確是小,塵鋒開始還以為是相隔較遠,所以那木屋看起來才小,只是當他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這小木屋竟然只有他肩頭那么高。
塵鋒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實在看不出這小屋有什么不同之處,與影視劇中的古代茅屋基本如出一轍,而且這般大小,莫說住人了,或許住個阿貓阿狗還差不多。
他收回目光,向著四周看去,卻見這林中無論是花是樹,皆是在與小屋差不多十米左右的地方停止生長,唯有樹木的樹根從土地之中或有露出,伸向小屋底部。
塵鋒細細打量,忽覺得這樹根延展的大有些講究,若是按照茅屋來看,從茅屋四角依次劃分為四方區(qū)域,分別為前后左右四面,其中前后兩年有五道樹根,左右兩面各有三道樹根,每一道樹根筆直延展,端的是一個模樣。
此刻正午時分,陽光筆直落下,那影子也是盡數(shù)落在樹根下方,沒有絲毫偏離,著實神奇。
塵鋒看了一會,卻只覺得這樹根排列的奇怪,至于為何如此,實在想不明白,索性蹲下身去,伸出手指輕輕一點其中一條樹根。
一種奇怪的感覺從指尖一閃而過,塵鋒還沒來得及回味便如石沉大海一般,不起波瀾,再無任何感覺,倒是樹根濕滑,全然不像被陽光照射許久。
塵鋒起身,心想自他醒來之后,這短短一天半的時間里經(jīng)歷了太多的怪事了,這世界之大,怪力亂神之說也是不勝枚舉,這樹根排布縱然奇怪,表面濕滑縱然詭異,但又豈是他區(qū)區(qū)一個凡人能夠明白的?
更何況,萬一這樹根是那厲鬼故意為之,自己不懂裝懂弄壞了樹根,被那厲鬼感應到還不得生吃了他?
想到這里,塵鋒一陣后怕,但同時也佩服自己,明明來的時候怕的要死,想著燒了符紙就跑,卻沒想到此刻竟饒有興致的研究起樹根來了,若是此刻厲鬼前來,等待他的不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一想到那厲鬼能幾個回合就把周勤四肢砍下,塵鋒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連忙看向了木屋墻面上貼著的黃色符紙。
一共十七張符紙,每一張上面都用血紅的顏色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奇怪文字,至于寫的什么,塵鋒自然不懂,但他細細一想阿月老張他們的鬼魂數(shù)量,正好是與符紙的數(shù)量相同。
看來這就是封印他們鬼魂不讓他們出去林子的血符了。
十七張血符,對應著十七個靈魂。
塵鋒走上前去,直到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這血符并非是粘在墻面上,也不是像小說一般用什么法術(shù)之類的固定在墻上,而是用著一根根肉眼都難以見到的細針,將血符扎在墻里。
而這血符也著實奇怪,只見這細針只是扎著一端嵌在墻里,可現(xiàn)在不時有微微輕風拂過,可符紙卻絲毫不動,塵鋒心中好奇,壯著膽子伸手摸了摸,卻發(fā)現(xiàn)這血符摸上去手感與一般的面紙無異,但風吹卻不動,實在奇怪。
塵鋒搖頭苦笑一聲,也不在多耽擱時間,抬手就朝著細針抓去,然后伸手拔出。
“锃!”
一聲清脆的摩擦音頓時響起,宛如是寶劍出鞘一般,而那失去了細針的血符也是莫名的自行燃燒起來。
塵鋒一驚,但還是記得要把血符全部燒光才能讓老張等人全部解開封印,于是塵鋒也懶得去想那血符為何會無火自燃,順著血符一路走去,將其上扎著的細針通通拔了出來。
遠處的老張身子忽然一輕,當即喜上心頭,知道這是塵鋒幫他破除了封印,但他在這里等了一會,卻遲遲不見塵鋒回來,便在這時,他身后忽然一道疾影飄來,定睛一看,竟是老王。
“慫貨,你咋來了?”
“快,快叫上無常爺爺,那厲鬼回來了!”
老張那笑盈盈的臉頓時就變了又變,他也不多話,急忙與老王朝著林中方向而去。
鬼魂靈體趕路不似塵鋒,需要有所避讓,二人本就是虛幻之體,一路行去,直接穿過樹木,幾乎是眨眼間就看見了木屋旁邊正在愣神的塵鋒。
此刻他正站在小屋旁邊,但仿佛是被人點了穴一般,一動不動,只是若有細心者離進了看,就會發(fā)現(xiàn)塵鋒全身顫抖。
就在將細針全部拔出后,塵鋒便要離開,卻不想剛直起身子,眼前景色忽然大變,而那個一襲紅衣的美艷女子,也是再一次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