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精元這玩意兒在九墟世界并不是爛大街的存在，按照西門戎現在得到的情報，似乎只有高階體修和大妖才能夠凝聚出精元，而且這個技能是需要學習或者領悟的，至少墨潭沼基地中那三個野路子出身，剛晉升就被暴揍的化形期大妖并不會凝聚精元。
至于那些不會凝聚精元的高價修士，是否在對抗會凝聚精元的修士、大妖時有劣勢？這個也不一定，畢竟高階修士不可能沒有如意囊，而精元這玩意兒必須是活體血肉，和只能裝死物的如意囊八字不合。這種情況持續(xù)了成千上萬年，都已經被九墟仙道之人當成是“默認規(guī)律”了，但西門戎細細想來，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兒。
在墨潭沼基地的主控制室，西門戎正對闌珊說出自己的看法：“如果我們把如意囊和精元都視為‘在隱蔽空間儲藏物質的手段’的話，就存在一些有趣的問題——第一，精元不能藏死物，如意囊不能藏活物的判定標準是什么？第二，那個隱蔽空間到底在哪里？第三，那個隱蔽空間是‘自然存在’的還是‘大能創(chuàng)造’的？如果是后者的話，大能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事情可能沒有那么復雜?！毕駛€柔軟的小貓咪一樣坐在西門戎腿上的闌珊說道，話說她真的很喜歡這樣的思考，讓她能暫時忘記自己身世方面的可怕黑幕，“或許如意囊和精元都是太初空無之道的產物，白木真人說如意囊關聯的是太初生澤之道，只是一種誤解……”
“就算巨木旗修士甚至大半個九墟仙道集體犯蠢，也沒法解釋太初空無之道的巨大殺傷力和如意囊、精元的表現力之間的矛盾?！蔽鏖T戎報出一個數字，“由于引力本質上是質量誘發(fā)的空間扭曲，所以九墟世界的空間強度其實是可以算出來的。這個數據和我的故鄉(xiāng)的空間強度差別不大，而制造如意囊、凝聚精元消耗的能量會大到嚇死人。就算仙道恢宏，有什么更高效率的扭曲空間方法，卻也沒法解釋這些方法為何不能直接拿出來當殺伐重術?！?p> 闌珊說：“西門先生，白木真人那邊的如意囊快做好了吧？說不定我們能從制作過程中發(fā)現一些秘密？”
“確切的說，是已經做好了，但恰恰是那個制作過程讓我看的一頭霧水?！蔽鏖T戎播放了一段演示動畫，“靈絲緞有復雜而精妙的結構，但并沒有表現出扭曲空間的能力，至于白木真人加入的那些符篆和法術實體，其能量也遠遠不足以扭曲空間……”
“或許如意囊并不是以‘暴力’方式扭曲空間的，而是以某種‘巧勁兒’……”闌珊的話說著說著聲音小了下去，畢竟她也不知道這“巧勁兒”是什么。
“還有一種可能，如意囊并不是‘挖掘機’，而是‘鑰匙’。靈絲緞和符篆、法術實體之類的只是用來取得某個隱藏空間的‘開啟權限’。而那個隱藏空間本身是有星球級別的能量源在維系的……而大妖和高階體修學會凝聚精元的過程，也是在取得了另一種‘開啟權限’?！蔽鏖T戎覺得這種思路或許能解釋很多事情，但在有切實的證據之前，還只能算是假說。
西門戎隨后對白木真人發(fā)出了詢問：“九墟仙道史上有沒有法寶在如意囊中失竊的事情？或者舊的如意囊被毀損后，新的如意囊中意外發(fā)現舊法寶的事情？”
得到的回答是：“這種不合天道的事情，估計也就存在于凡人瞎編的話本里吧?！?p> 西門戎繼續(xù)問：“那么太初生澤之道中有沒有攝取對手精元的秘法？”
白木真人回答說：“有，但是‘吸元秘術’很危險的法術，如果施術者修為比對手更低，可能反過來被吸走精元，甚至功體大亂，走火入魔?！?p> “多謝?！蔽鏖T戎多少能從新的情報中解讀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現在，真正的探索試驗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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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如意囊背后疑似有非常強的“密?！绷α?，西門戎決定暫時不去主動招惹那存在于推論中的牛逼大佬，所以試驗當然從兩個有凝聚精元能力的化形期大妖開始。
沒錯，試驗的樣本不是一個，而是兩個，在徹底搜索了最大的巢堡之后，西門戎和闌珊發(fā)現了“減肥成功”的鮫姥。
之前攔截鮫姥之時，它體積龐大，行動略顯遲緩，但后來的鮫姥分明是以敏捷見長的體型，體積和質量縮減了三分之二，考慮到數以噸計的血肉如果是分解代謝掉了的話，巨量的代謝產物足以改變整個巢堡內部海水成分，所以最大的可能是鮫姥將“多余”的質量轉化成了精元，儲存在那推測中的隱蔽空間里。
“我，緋尾，絕不會死在這里！”
鮫姥的人類語水平比黑鰭鮫王還好一些，音色里甚至還有一絲雌性的誘惑，再考慮到“減肥成功”的事實，緋尾或許真能算是九墟東海最接近“美人魚”定義的生物……前提是如果你忽略掉它恐怖的利爪和闊刀一般的尾鰭的話。
緋尾，鮫如其名，一身的神通大都在尾巴上，由于鮫姥在境界上比鮫王還高出一線，所以它尾巴的威力甚至超過了黑鰭的毒刺。當它的尾巴沾染了太多的鮮血，變得緋紅之時，準確地用剃刀般鋒利的爪子挖出對手的心臟吃掉，這是緋尾多少年來養(yǎng)成的“良好習慣”。
然而這一次，緋尾的“經典戰(zhàn)術”卻遇到了兩個難纏到了極點的對手——一個渾身冒電不說，還有一堆金屬武器上下翻飛，根本幾乎沒有攻擊和防御的死角，另一個一會冰一會火外加水刃甩起來扔，雖然每一下都不太狠，但架不住頻率高、次數多。最讓緋尾無法接受的是，這兩個人孽看不起它，居然只用筑基期的法力和它打！
好吧，這真的是鮫姥緋尾思維進入了誤區(qū)，由于西門戎和闌珊流露出的法力氣意確實是筑基期的，而他們的戰(zhàn)斗力都超過了普通的金丹期大圓滿，再加上在水下不需要法術都能無限呼吸的事實，太容易認為是“元嬰期修士玩弄對手，只用筑基期法力慢慢打”，對于在族群中地位甚至高于鮫王的鮫姥，緋尾覺得這不可容忍！
殺掉……或者至少重創(chuàng)一個……然后乘機逃跑……一定要逃跑！抱著這樣的思維，緋尾選擇了她的主攻目標——雄性人孽的防御根本就是密不透風，所以只能選擇雌的了，聽黑鰭鮫王說這個雌性人孽是什么“她”的碎片，來頭不小，但那又如何？！
緋尾策動妖力，讓凝聚的精元有一部分融散，進入肉身，它的刀鋒一般的尾巴變得更加巨大、堅硬，相關的肌肉群也得到了強化，闊刀般的尾巴一擺，一陣強勁的水流帶著更加強勁的妖力呼嘯而至，然而這并不是攻擊的主體，而只是一個“引信”，這里畢竟是緋尾經營了多少個周期的巢堡，總會有一些壓倉底的秘密。
喇啦啦！喇啦啦啦！
如果不是那密集的妖力爆發(fā)，這玩意兒發(fā)動起來倒是很像是武俠小說里的機關，但實際上行動起來的都是海螺，被緋尾用妖力煉化，成為道兵的海螺。這些海螺道兵是一次性的，一旦發(fā)動就會以尖銳的殼體為兵器，飛劍一般地刺向目標，然后爆炸，雖然這種爆炸對于那些“元嬰期”的對手根本就不構成致命威脅，但為了讓緋尾有和雌性人孽打近身戰(zhàn)的機會，完全足夠。
說時遲，那時快，海螺道兵的攻勢才進行了一半，緋尾就如同離弦之箭，沖向雌性人孽所在的方向，它相信目標一定在竭力維持罡氣防御，所以不會有其他動作的機會，然后……
DUANG！
冰……墻？
被撞成特級腦震蕩的緋尾充分體現了化形期大妖形成妖魄的優(yōu)勢——就算腦子廢了，它還能用身體的其他部分思考，因此它也緊接著發(fā)覺了勢頭不對——那該死的冰墻在移動，在變形，在刺入它的肉身，而且特別的冷……啊啊啊啊哇哇哇！
“話說，你是怎么想出這幾招的，我的小姑娘？”
“應該算是這樣的一個法術實體，和罡氣綁定，一但罡氣撐不住了就自動用繁霜式形成堅冰防御，至于名字，我還沒想好……”
西門戎強壓下把這招叫做“冰箱”的沖動，繼續(xù)問：“那后續(xù)的呢？”
“萬仞冰墻的變異版本，反正殺不死大妖，卻能讓它動不了好久……真要說有什么特殊的話，那就是中心溫度快到極限了?！?p> “什么樣的極限？是溫度怎么也降不下去的極限么？”
“確實是這樣的，西門先生?！?p> 西門戎馬上用太初雷金之道電解出一些氫氣，把那個大氫氣氣泡交給闌珊：“你能讓這個變成液體或固體么？”
闌珊嘗試了，并且真的做出了液氫和固態(tài)氫。
西門戎贊嘆：“至少零下二百六十度，干的不錯，我的小姑娘。”
闌珊看著一動不動、冰雕一般的鮫姥：“過獎了，西門先生，另外現在是不是可以開始試驗了？”
西門戎一臉滑稽的微笑：“不，應該說第一項試驗已經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