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除夕的前一天夜晚，沈砂言醒過來，順手就往床頭柜上找水喝，她的手伸到一半，連眼睛都懶得睜開，一杯溫水，便遞到了她的手中。

　　慢慢地把水咽下，她舔著嘴唇，又縮回了被窩。

　　“嗯？這是哪？”

　　沒有聞到醫(yī)院的消毒水味，也不是自家的床，沈砂言掀開被子，呆呆地坐了起來。房間的全貌映入她的眼簾，舒適并適合女性的裝飾，空氣里，還飄著淡淡的香氣。

　　她轉過瞳孔，一個捧著書的恬靜身影，就坐在她身旁。

　　“我家?！?p>　　合上書，董憲輒有些憔悴的臉上溫柔依舊。

　　“我睡了很久嗎？”她隱約還記得，做了個被自己蠢死的夢…

　　“很久。”

　　“哦，對不起。宇桐還好嗎？”

　　“還好，她說要回家看看，我已經讓她回去了?！?p>　　“嗯嗯，快春節(jié)了，應該回去的…”

　　…

　　玩著自己的手指，沈砂言一時找不到話題。

　　她發(fā)四！這絕不是她剛睡醒腦袋還有點蒙，她行走江湖許多年，這還是第一次找不到話題。真是有違她光輝閃耀的大名！

　　她就這樣把他盯著，而他，也把她回望著，兩人一言不發(fā)，似乎連空氣也停止了運動。

　　沈砂言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氣氛，她到處找手機，用行動打破了它。

　　“幾點了，你怎么還不去睡覺？”

　　“11點，不晚，再看看你?！睆淖约旱囊麓锬贸鏊氖謾C，董憲輒右手手心朝上，向她遞去。

　　“謝謝?！?p>　　就在沈砂言靠近的剎那，他又將右手縮回，伸出左手，強勢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見她不解地看向自己，他的嘴邊，勾起了淺淺的弧度。

　　“做我女朋友?！?p>　　他的話異常堅定，仿佛并不存在拒絕這一選項。

　　沈砂言試著抽回手，卻被他抓得更緊，她皺了皺眉，沒有理解他這話的用意。她以為那次的親吻只是他一時情迷，他的話，自然也不可相信。

　　她不是矯情的人，再說她也親回本了，這事早被她拋到腦后翻篇了。

　　事到如今，他又說什么？

　　“不做！”

　　“那明天華嬸包餃子，你留下來。”

　　鼓著臉頰，沈砂言算是發(fā)現(xiàn)了，這人一定是摸清了她的脾氣，知道她不會多次拒絕，這才用了遞減法則！

　　先說一件難事，讓人覺得無法辦到，再降低難度，讓人覺得這難度比之前小，便同意他的要求。實則后面這件事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只是先說出來，人會認為這件事也不好辦，從而選擇拒絕。

　　“你是推銷員嗎？”

　　瞪了眼面前的人，沈砂言勉強地點點頭，“好吧好吧！你快去睡覺，不要管我了?！?p>　　“你睡不著？”

　　董憲輒其實最想她答應的還是第一件事，但他不能太著急，她有著他不知道的過去，一點一點化解就好，他有很多時間，可以等她。

　　“咋地？難不成你還給我講故事嗎？反正我是沒聽過神仙講故事，貌似還不錯?！?p>　　“好。”

　　“真的？”抱著被子，沈砂言睜大了雙眼。

　　不是說她有多期待，她只是真的真的不敢相信，天上的神仙竟然會講故事！這叫什么？這是叫普度眾生嗎？

　　“等我?guī)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