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臥槽！？”

　　也不怪秦燁會有這么大的反應，因為眼前所發(fā)生的景象，確實有些讓人難以預料。

　　只見剛才與奎雅茜對攻也絲毫不落下風的艾黎，在面對鈴的時候，卻根本沒有半點還手的余地，她在試探性地暴露出了進攻的意圖之后，便直接被鈴以一種旁人完全難以理解的方式給碾壓了。

　　當然了，所謂的碾壓，并不是看似柔弱的鈴，單手拎起壯碩的艾黎，然后照著地面‘砰砰砰’地捶，也不是那種按住對方的腦袋，讓對方完全動彈不得。

　　鈴的進攻方式，簡單來說，就兩個字，全面。

　　字面上的意思，全面！

　　因為在出手的瞬間，鈴就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道虛影，快若颶風一般的虛影，哪怕是以秦燁的目光來看，都險些沒能跟上對方的速度。

　　她的攻擊，沒有奎雅茜的招式，沒有特殊的技巧，甚至沒有章法，就好像完全只是在追求快一般。

　　然而這種進攻，卻又不是單純的快，因為伴隨著一陣陣雨打芭蕉一般的噼啪聲，以及艾黎不斷退后的姿勢都在表明，對方的力量，也并不差。

　　艾黎，沒有還手之力，是因為她已經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防御上，特別是對于要害的防御。

　　按理來說，這種切磋，是不應該往別人的要害去的，畢竟這只是切磋而言，并非身死相斗，也并非是仇敵見面。

　　然而，這是理論上而言，可對于鈴來說，事情就不是這么一回事了，當她什么都不做的時候，自然只是一枚平平無奇的少女，甚至說她是一位弱女子都不為過。

　　但是，當她真正開始出手之后，那種隱藏在平靜之下的瘋狂，便會不可遏制地爆發(fā)出來，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fā)的不受控制。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感覺她好像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怪異地停頓一下？”

　　秦燁在看了大概三十秒后，突然開口道。

　　因為對手的鈴的關系，實際上奎雅茜和七籟蓮都在緊盯著對方，以防那個鈴突然失控，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然而當秦燁話音出口，她們卻都不約而同地看了秦燁一眼，那眼神中，似乎都暗含著一絲驚訝。

　　“你說得不錯。”

　　回答秦燁的，依舊是七籟蓮，她已經轉回頭，目光緊盯著場中兩人。

　　“鈴身上的氣，有些與眾不同，那并不是單純地提升力量與速度的，甚至就連天賦都不是，按理而言，這種‘氣’，實際上是沒有什么作用的，因為所謂的力，不僅是在攻擊對方的，也在反作用于自身，若你的力達不到一定的程度，你非但無法打倒敵人，甚至不需要敵人動手，你自己就被自己所打倒了?！?p>　　“類似于反震么？防御不高，力量不夠，血量不多，單純只是速度快的話，結果就只是自己被震死？”

　　“呃，你的這種比喻，怎么感覺有些像游戲一樣？雖然我沒玩過那些東西，不過事實上確實如此?！?p>　　“可是……”

　　“對，鈴的氣是特殊的，它所提升的，不是力量，甚至也不是速度，而是‘限制’。”

　　七籟蓮的話剛出口，秦燁便明白了。

　　限制，也被稱作身體的自我調節(jié)枷鎖，實際上是一種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為了防止自己被自己所傷害，所以才會產生一種限制，限制住人自身的力量，速度。

　　“當鈴開始釋放自身的氣之后，這種限制便會被打開，她的身體也會被全方位的提升，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反應能力?！?p>　　“可是……”

　　短短兩句話，秦燁已經在第二次說‘可是’了。

　　“對，這種限制的解除，就是一把雙刃劍，因為實際上，鈴的身體是無法長時間維持這種限制接觸的狀態(tài)的，哪怕有‘氣’的保護，她也依舊會因為自己的攻擊，而受傷。時間一長，她就會自己把自己給‘打’死?！?p>　　“若是正常人的話，這種情況下，人的理智便會在即將崩潰之時，停手，然后重新調整，或是干脆放棄，至少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但鈴又是一個例外，她的氣不僅將她的體能限制打開了，也將她內心中潛藏的瘋狂與殘忍的限制同時解除了。

　　當她受到的傷害越大，自己便會越發(fā)的瘋狂，出手也會變得更不留余地，最終的結果，在傷害對手的同時，也會殺了自己?！?p>　　奎雅茜插嘴道，因為她與鈴曾經有過一次沖突，那一戰(zhàn)，若非這個世界的醫(yī)術異常的發(fā)達，估計兩人都得完蛋，這也是鈴獲得‘瘋魔’這稱號的由來。

　　“而這種限制的解除。并非是一瞬間的，而是會通過傷害的不斷加深，以及時間地不斷流逝而一層層地解開?！?p>　　七籟蓮接著道。

　　“難道，就是這停頓？”

　　秦燁看了一眼速度和力量都在停頓后，有明顯提高的鈴，目光閃動。

　　“對，這種停頓，便就是她解開了新一層限制的信號，經過我們的不斷測試，鈴如今已經可以自由控制前十次的停頓的，所以到目前為止，一切還在掌控之中?！?p>　　七籟蓮一邊說著，一邊又看了一眼秦燁。

　　“這，真的算是在掌控之中么？”

　　秦燁看著已經徹底變成殘影，比起奎雅茜那‘迷蹤’明顯還要更快許多的鈴，以及已經如同一葉扁舟，在巨浪中隨時可能翻覆的艾黎，他不由地吐槽道。

　　“比起這個，我其實更驚訝于你竟然可以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發(fā)現(xiàn)這個?！?p>　　七籟蓮將視線收回，有些突兀地道。

　　“哈？”

　　秦燁被這話說得有些摸不著頭腦，畢竟在他看來，這是十分顯而易見的吧？就如同電影場景中，兩個人在打架，突然間鏡頭放慢了一下，然后又恢復，接著隔了一段時間，再放慢。

　　甚至于，秦燁還能看清幾個特寫的鏡頭，例如就在剛才，鈴的奇特‘停頓’再度出現(xiàn)，而四周，就仿佛時間都被靜止了那么一下般，她的身形，清清楚楚地出現(xiàn)在秦燁的面前，甚至就連臉上的汗毛都一清二楚。

　　“因為鈴的這個停頓，實際上是一個秘密，是只有我們水南高校四天王才知道的秘密，就連艾黎，都不清楚?！?p>　　回答秦燁的，是奎雅茜，當他循著聲音看向對方時，一股冷意突然降臨在他的身上，他不明白這股冷意是怎么回事，但他卻聽出來了，對方這么說，明顯是在警告自己，雖然自己確實是憑借著自己的本事發(fā)現(xiàn)的，可如果把這東西說出去的話……

　　一想到這，秦燁頓時又有些無語起來。

　　‘這真是秘密的話，你干嘛要解釋給我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