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塵送靈犀回府,回宮打點去高奇一事,待理好已是申時,正打算回府,城門之上,正巧與千夜涼迎面撞個正著……
寒塵憂顯于色,負手佇立,遙望遠方,“王后行事自有分寸,你只做好自己事情便是?!?p> 千夜涼聽來謝過,自去了。
待千夜涼再回望他佇立之地時,見已無人影,唯有天光慘黯,云影紛散……
寅時中,靈犀獨自入寒塵府邸,隨一名侍女一路行過之處,只覺燈火微微,黑暗籠罩。這般行了半刻左右,便拾階上一假山之上。
山上獨亭,有一孤燈自明。
那侍女道:“請女公子自行上去?!毖粤T,自隱入黑寂之間去了。
四周淡淡酒香飄懸,靈犀入亭,便見一身常服的寒塵持觴獨飲。淡淡光華籠罩其身,形容無雙,暗淡日月,照亮著她小小的心。
她將食盒置于案上,安坐于他對面。
他遞來一玉觴,“來一杯?”
靈犀接過,斟滿飲了半杯,“如今天寒,又是不避風(fēng)的亭子,又是冷酒,傷了身子便不好。”
寒塵懶散而坐,邊飲邊道:“我這是自得其樂,又怎知多少人正于這黑夜里掙扎求生……”
靈犀放下羽觴,“人人有自己的命途,凡事盡心盡力就好。”
他大笑幾聲,“說的是,來,我們干一杯!”
靈犀拾起杯子,陪著他飲一杯,勉強入喉。
他手撐案上,頭湊近她低聲道:“同你,我便也不繞圈子,今日是求你一事?!?p> 靈犀望他道,“何事?lián)闷鸷蟆郑俊?p> 他因醉了三分,呼吸便有些沉,“我一直信你是一位踏實可信的女子,如今我能否信你?”
靈犀鼓起勇氣回望他,語態(tài)堅定,“能。”
借著在風(fēng)里吹搖的燈火,他凝視她道:“你是巫女,能知過去,推演未來,今日我求你之事,是我的身世……”
靈犀心中訝異,面色卻如常,“靈犀疑惑,這么多年,為何現(xiàn)在才想起探尋自己的出身呢?”
寒塵遂將鴻蒙珠所造幻境說給她聽。
靈犀自然知曉鴻蒙珠是何物,更知那物所擁有的特異之能,因道:“古書記載鴻蒙珠正邪不定,寒君莫要受其影響才是。至于身世一事,靈犀必盡全力而為?!?p> 寒塵屈身行一禮,“如此,要辛苦你了。這件事,是你我之間的秘密,好嗎?”
靈犀還施一禮,“靈犀明白,絕不會有第三人自靈犀口中知曉今夜談話?!?p> 墨藍蒼穹一團烏云散開,一輪清黃彎月顯了出來。
靈犀步出亭外,遙望月而歡喜笑著。
寒塵行至她身畔,“一輪月,也能讓你開心?”
“近來天氣陰沉,夜夜無月,有些意外,況且……”
“況且什么……”
她心內(nèi)道:有你在??谥袇s道:“沒什么……”
寒塵望著明黃彎月,眸色微茫。
同樣的夜,在玄界以南的一片數(shù)十里荒原之內(nèi),一女子正緩緩蘇醒過來。
毒蟲在她身上攀爬,幾只奇形怪狀的猛獸歇俯一旁,打著哈欠昏昏欲睡。
女子睜開眼,只見四周一片黑霧濛濛,只可借著一些發(fā)光的草蟲略可見些周圍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