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空飄起一絲雪花,顯然今年的第一場雪就要落下。
耶律隆慶快步在宮廊上走著,卻被迎面撞上的人給停下腳步。
待看清是誰時,讓他眉頭微擰,尤其對方身上滿身的酒氣,更讓他蹙眉。
李清惜打了一個酒嗝,抬起醉眼迷蒙的眸,盯著對方,小腦袋左右搖晃,顯然想看清對方,但來回晃蕩的身體,顯然她已經(jīng)醉的差不多了。
但待她好不容易透過醉眼朦朧看清對方是誰時,李清惜表情瞬間清冷,大力的推開對方,跌跌撞撞的想要離開。
卻差點一個不穩(wěn)跌倒在地,幸好耶律隆慶眼明手快及時扶住,不然她可要重重的跟冰冷的地面來個親密接觸了。
但她并不領情,一把用力的將對方推開,搖晃著站穩(wěn)身子,繼續(xù)往前走著。
“你不知道孕婦不能飲酒嗎?”連他這個大男人都知道,當然口氣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李清惜根本沒有理會,依舊晃蕩著往前走,一步一步走的那叫一個驚險,隨時撞到或者摔倒的可能。
耶律隆慶眉頭一沉,思慮一分,終還是快步上前,將對方架住,“我送你回去?!?p> “放開我,不用你假好心?!笔钩龀阅痰膭畔胍崎_對方。
但這一次她沒有得逞,耶律隆慶直接將她攔腰抱起,就憑對方現(xiàn)在這站不穩(wěn)定的樣子,別說走回去了,路上不摔死都會被凍死。
卻換來李清惜發(fā)瘋一樣掙扎與抗拒,仿佛他像惡疾讓她避之不及,渾身難受。
“放我下來,我命令你放我下來?!?p> “你再掙扎,我可不保證你會摔死?!睙o視。
“摔死也不需要你來同情和可憐?!边@是她最真心的話,在這里,她就是一顆身不由己的棋子,等著命運顛沛。
見他不為所動,繼續(xù)往前走著,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眼里,李清惜頓時火冒三丈,小手使勁的扒拉著,“你放我下來?!贝蠛?,最后,“救命啊,殺人了?!?p> 果然,耶律隆慶停下腳步,臉色鐵青,如果不是夜色掩蓋的話,真的能嚇死她。
見她仍有一副你不放下我,我跟你拼了的架勢,松手,如了她意愿,放下她。
一脫離對方的掌控,李清惜跟避洪水猛獸一般急忙退開,只是那小步伐可沒她潛意識那么清晰,差點沒把自己晃悠倒地了。
“隨便你,凍死也好摔死也好,反正最后也無非一死?!崩淠恼f完,不再管對方,直接繞過離開。
見對方終于離開,李清惜終于不用再偽裝自己的脆弱,酒勁上頭,跌坐在地上,頭腦發(fā)懵,她在干嘛?她在哪?她要做什么?
明明酒那么熾烈,那么滾燙,喝下去整個胃給著火一樣,但為什么她就是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她的全身仍舊冰冷的可怕,她好冷,緊緊的抱著自己,走廊外紛飛的雪花再美,她已無暇再欣賞,也無法再給自己一絲溫暖,無論她如何用力的抱緊自己。
她的眼淚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抱著自己的手越來越用力,直到整個手都麻木了也不愿松手,她真的好冷,她不想回那個冰冷的宮殿,不想呆在這么冰冷的地方,這里的人都是冰冷的,冷的讓她可怕。
“阿瑪,額娘,大哥,我想你們了,你們在哪?快來接我回去?!甭曇羰菬o助的哀凄,只是除了風聲與一絲稀漱的雪花落下的聲音,沒有人回答她。
她的眼淚流的越來越兇,只是不知是酒后感概還是內(nèi)心絕望,或者兩者都有,落寞。。
~
快步離開的耶律隆慶突然停下腳步,似內(nèi)心極度掙扎糾結(jié),最后還是折返。
李清惜趴在走廊邊,顯然已經(jīng)睡著,全身蜷縮著一起,緊緊的抱住自己,像一只無家可歸歷臨風雪的小孩,可憐又無助,這就是耶律隆慶折回后看到的樣子。
那一刻,他有一種沖動在叫囂,想上前抱起無助的她,給她溫暖,但他忍住了,往事的歷歷在目,讓他根本不會再同情她,摒棄掉不該有的想法,耶律隆慶毫不客氣的上前對著坐在地上的李清惜踢著一腳,見對方?jīng)]有反應,皺眉。
“喂,別裝死,我是不會上你當?shù)??!庇痔咧荒_,但對方仍舊沒有反應,這讓他有些急了,難道是死了?
連忙蹲下身,當看到她臉上未干的淚痕,櫻唇微動嚶嚀的似乎在說什么,但聲音太小他根本聽不清,但也至少證明她還活著,頓時讓他輕松不少。
“喂,醒醒?!蓖浦鴮Ψ?,想要推醒對方,但觸手的冰冷才知她已凍的瑟瑟發(fā)抖,全身僵硬,“快醒醒?!弊е氖直?,意圖想弄醒對方。
但對方依舊緊閉的眼眸,和不知道在說什么的唇瓣,雪越下越下,對方在這里過一夜,不凍死,這孩子這身體也別想要了。
伸手將對方抱起,快步往乾寧殿走去。
“好冷。我好冷,阿瑪快來帶小惜回家?!?p> 這一次雖然仍小聲的如蚊蠅,但耶律隆慶卻還是聽清楚了,望中懷中似乎更見瘦弱的女子,有種心痛無法言喻,人只有在極度絕望與脆弱時才會極度渴望家的溫暖,現(xiàn)在的她一日日日見消沉,王兄也果真沒再來看過她,自己也對她恨之入骨,母后容不下她,這個宮里所有人都排斥她,對于她來說這個王宮的一切的確是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也給不了她任何哪怕一絲溫暖,難怪她會想家,想她阿瑪。
乾寧殿內(nèi),阿娜看著走進來的人時,微愣,待看到對方懷中抱著的人時,她更是錯愕。
“恒~~~”她還來不及請安,對方已經(jīng)繞過她率先一步進屋。
將她放在床榻上,盯著臉色白皙的她,蹙眉。
“好好看著她,別讓她再醉醺醺的往外跑,出了事你擔待不起?!本?,“還有,你是怎么伺候的?你不知道孕婦不能飲酒嗎?”
“奴知道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主子心里不高興,肝氣郁結(jié),我們做奴的也無法為她排憂解惑,只能干著急?!边@是實話,實話實說。
“就算如此,也是你們的失職?!?p> “是,奴知錯了?!?p> “好了,你好好照顧她,今晚的事一個字都不準透露出去,知道嗎?”警告。
“奴遵命?!?p> 耶律隆慶瞅了一眼她,才轉(zhuǎn)身離開,阿娜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