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日落。
李清惜身上披著金色霞光,晚幕的落日灑在她身,似乎都格外溫柔眷顧,而她唇角揚起少有笑意,讓她更美得如墜落凡塵的仙兒,光彩奪目,讓人移不開目光。
尤其不遠處瞧見此景,更妒嫉一分的完顏佳兒,一想到他與她一起同進同出,他每次看她的眼神,讓她更一絲憤怒。
看著眼前盛氣咄咄突然擋住她去路的人,微頷首,“佳兒郡主?!?p> 連聲音都那么細淺溫柔,讓人舒心,但這樣只會讓對方更憎恨她一分。
完顏佳兒臉一轉,顯然無視對方的禮節(jié)。
見狀,李清惜再次頷首,準備離開,知對方不喜她。
“站住。”
“~~~~~”見對方停下步。
完顏佳兒驕傲的頭一揚,來到她面前,“誰讓你走了?”顯然故意刁難。
“郡主有何吩咐,奴還要趕著回去伺候可汗?!?p> “少拿遼王壓我,你一個小小賤奴還敢頂嘴,看樣子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真忘記自己只是一個最低等的賤婢。”加重最低等,故意拉開身份的差距,貶低對方。
故意的羞辱讓李清惜一絲皺眉,但也沒說什么,對方為什么為難她,她知道。
但淡然處之的樣子卻激怒了對方,完顏佳兒更怒不打一處來,揚手就重重的一巴掌。
“啪。”響脆的聲音讓措手不及的李清惜當場耳鳴,腦袋嗡嗡作響,一時反應不過,這是她來遼宮第一次挨人耳光,不管平時多少人為難她,羞辱她,怎么為難她,從未有人打過她耳光,臉上火辣辣的疼,麻木狀態(tài),顯然對方用力之大,恨意之深,一時驚然。
“看什么看?你一個賤奴,本郡主打你是你的榮幸?!笔饬枞?。
李清惜盯著一眼,并沒有伸手撫觸此刻已經紅腫脹痛的臉龐,只覺得口中一絲腥甜,恢復淡然,準備再次離開,無視對方的怒火與嬌縱。
見對方不淺不淡,不怒不嗔,本還得意平一絲嫉妒之火的完顏佳兒,瞬間不爽,一種被無視的感覺讓她再次激怒。
“誰準你走了?”
蠻橫的再次擋住對方去路,見對方清然的珠眸,閃閃動人,似清晨葉尖水滴,格外晶瑩剔透,迷人,更讓人妒意,恨不得挖出,省得勾引人。
想到他對她的用心,只對她敞懷悅目,嫉妒加上妒火中燒讓她的理智再次失然,伸手就想打掉對方的美好,恨然。
但這一次李清惜不會再讓對方得逞,不僅準確無誤的躲開,還眉目一絲清厲,“請郡主自重,奴只是一個下人,郡主無理取鬧只會有失身份,讓人貽笑大方。”
“你~~~還輪不到你一個下人來教訓我。本郡主想打誰就打誰,誰敢說二話。”嬌縱。
李清惜坦然自若,無一絲多余的表情,“郡主最好還是謹言慎行,這里可不是完顏府。”提醒。
“你在警告我?”
“奴不敢,我只是實話實說。遼王宮,最大的當然是遼王,完顏部作為女真最大的部落之一,郡主攜禮前來朝貢,代表的不僅是完顏部的赤誠更是整個女真的臣服不二之心,如果因郡主一時氣盛,無心之失,被有心之人聽之利用加以添油加醋傳到可汗耳朵里,不知作何感想?輕者郡主少不更事,有口無心,但且作罷,重則~~女真包藏禍心,忠心有二并非甘心臣服,完顏部大膽以下犯下,出言不遜,到時豈不得不償失?!睖\然直述。
簡單直述卻句句一針見血,讓對方一絲惶然恐懼之色,頭頭是道的分析讓完顏佳兒噤聲,有怒不再言,只能眼睜睜怔怔的看著對方離開,不敢再作阻攔。
點到即止,李清惜知自己話已經達到,不再多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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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安殿。
好不容易避開他的目光,有驚無險的退離正殿,不然她這一張紅腫充血的嘟嘟臉可瞞不了人。
剛呼了一口氣,“你臉怎么了?”盛圖不知何時到來,問著。
李清惜慌然回身,見到對方松了一口氣,“昨晚不小心撞到,不礙事。怕可汗見到驚到圣駕,所以~~”
“嗯,有心了。你先下去吧,可汗忙正事時不喜有人在旁,一時半會不會離開,無須人伺候?!?p> “奴告退。”頷首,轉身離開。
盛圖盯著一眼。
“盛圖。”
“是,奴在?!笔掌鹉抗猓s忙從容的進去。
耶律隆緒抬眸盯著一眼,“人了?”
知在問誰,顯然習慣了對方開口第一句就問她,“奴才知可汗處理正事時喜歡清靜,所以讓都下去了?!?p> “嗯?!陛p應一聲,讓人聽不出喜怒,小半會,耶律隆緒一目十行,手中筆時不寫著,目光并未離開手中奏折,“她怎么了?”問的很隨意,讓人聽不出意思。
但聽者可不敢隨意敷衍,思然一分才答道,“說是昨晚不小心撞到,不礙事?!币妼Ψ绞种械墓P頓了一下,恢復原狀,并無異樣。
“奴等會讓御醫(yī)去瞧瞧,臉腫成那樣,想必也挺疼的?!笔D緊接著說道。
見對方并未作聲表態(tài),大致明白意思,識趣悄然退下。
偏殿內。
“燕哥公主也在啊?!辈灰馔猓笆D見過公主。”
“嗯。”耶律燕哥應聲。見對方身后的人。
“盛圖,你這是?”再看著身后不遠處的李清惜一眼,似明白些,“也是來看冰清姐姐的?!贝浇遣刂唤z黠笑。
盛圖也如實點頭,“雖是不小心碰到,但臉都腫成那樣,且不說有礙觀瞻,總是看著都疼啊?!?p> “嗯?!秉c頭,“不過你晚來了一步,已經看過了,也開了藥。”提醒,思然一絲,“是父汗讓你這么做的?”故意追問著。
盛圖笑然,未答,但明顯人不難猜測,基本默認,不置可否。
耶律燕哥雖小,但不代表她什么不懂,來回打量一眼,偷偷一笑,顯然有了猜測,顯然父汗是喜歡冰清姐姐,才會如此關心,不然且不說身份特殊的大宋公主,就算只是普通的奴也是難以置信吧。
旁邊的阿娜也跟著附和的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低羞一笑。
但有人可沒那么好了,李清惜被瞧的有些不自然,臉色暗然一分,她不敢多想也不愿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