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別墅里,空曠,安靜……
輕悄的腳步聲在二樓臥室里微微回蕩,宋清晚收拾好衣服和一些日用品,看著本就不大的行李箱,還有一大半的空余。
想起李阿姨臨走時說的:“這上了年紀的人啊,東西就是少,不像年輕的時候有那么多的放不下?!?p> 這句話很對,卻又不完全對。
有些年輕人,東西一樣不多,也可以拿的起放得下,假裝放下也是放下,比如她。
點開手機,想著給美珠姐打電話報備,打不通。只好打給白皓宇,響了兩聲,有人接起,
“喂,清清!”
宋清晚暗自慶幸沒有擾人清夢。
“我訂了晚上八點的航班回去?!?p> “好,到時我去接你?!?p> “美珠姐呢?”
“誰知道那丫頭又跑哪去了?你留在美國后她緊跟著也沒影了。
女神您這修煉完,打算出關(guān)啦?”
“你不用非得親自來接我,到時給我派輛車就行?!彼吻逋憩F(xiàn)在沒心情和他耍嘴皮子。
“哎喲,看來這次修仙不順,下回還是去山里吧,美國那水土不養(yǎng)人。
我正好有時間,再說,帥老板親自去接,你多有面子啊!”
“謝謝老板您,你那自帶狗仔的一屁股桃花債,就不要拉上我了?!?p> “這也是一種營銷,咱倆傳點緋聞,明天股票肯定漲,信不信?”
“你隨便吧!”宋清晚不想和掉錢堆里的奸商浪費口舌,反正出了亂子也是他的事。
從沙發(fā)上起身,靜靜環(huán)顧四周每處空間,床桌椅柜,門窗磚墻,客廳里灑滿了落日余暉折射出空氣中的微細塵埃起起伏伏……
將這里的點點滴滴記憶永久封存,裝滿行李箱,一同打包帶走。
田螺姑娘的使命就到這里結(jié)束吧!
宋清晚推著行李箱出門,夕陽西下,青蔥的草地院落被鍍上一層影影綽綽的柔和之美。
遠處白色柵欄旁石椅,落座著一抹高大身影,好似古希臘神話中的天神,周身散發(fā)著金色圣光,溢滿悲天憫世的惆悵,煙霧繚繞。
她走到他面前,低頭看向地面,一地的煙頭,用力扯出微笑,“子風,我走了!”
年子風將指間香煙熄滅,起身拿過她手里的箱子,沉聲說:“我送你。”
車子開到機場,宋清晚推門下車。
“多長時間?你需要多長時間?”年子風握緊方向盤,聲音低沉,語氣平和。
宋清晚沉靜片刻,開口,
“子風,你應該清楚,我們從來都不談彼此的家庭,也互不過問,就是因為這是個問題,才選擇躲避。
但它卻是永遠存在的,包括你的母親,你的朋友,你的社交圈……可我們總不能只活在兩個人的世界。
我也只是恰好出現(xiàn)在合適的時間進入你的生活而已,其實并沒那么重要?!?p> “你當初留下一封信,說我們不般配就一走了之,現(xiàn)在連你在我心里的重要性,你都可以替我決定了?宋清晚,你真的厲害!”年子風回頭看她,苦笑著說。
空氣回歸一路的靜默……
宋清晚握緊手里柔軟帶著磨砂感的帆布包。是?。∷_實是一個多么了不起的女人,能讓這樣一個男人對自己死心塌地。
但她確實不敢有這個福氣,如他母親的提醒,他青梅的威脅,他朋友的嘲諷,還有自己內(nèi)心的警告。
為了貪圖一時的歡愉,而后用一輩子的時間療傷實在不劃算。
不如趁還未深陷,就斷的干凈利落,永絕后患。她本就是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
深吸一口氣,“我當初確實太幼稚,所以一直對你有虧欠,這次回來算是彌補,我知道……”
“你說什么?彌補?我年子風什么時候需要一個女人可憐了?誰告訴你這樣對我來說是彌補了?……”年子風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大聲吼道。
意識到自己此時有多么面目猙獰,目眥欲裂,他突然停頓下來,怪誰呢?是自己太天真,怪不得別人。
“你走吧,如你所說,并不重要,兩不相欠?!?p> 飛速開走的車影絕塵而去,對不起,子風,這應該是我們之間最好的結(jié)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