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棉只覺得腦袋暈得很,腳底像是踩在云層上,她低頭看了看,又看了看四周,連她自己都糊涂了。她搖搖晃晃走著,孟婆迎著她過去,扶住了差點(diǎn)栽倒在地的她。
蘇木棉沖她笑了笑:“謝謝了?!?p> 孟婆臉色微動(dòng),忍不住隔著屏風(fēng)往里看,玄厲抬著頭往外看,隔著遮擋視線的屏風(fēng)孟婆看不清他的表情,眼下她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她看著暈暈乎乎的蘇木棉,只能低聲道:“姑娘,你不能再吃了?!?p> “?。俊碧K木棉不解,“可是我餓了啊?!彼f著,又從懷里掏出一顆珍珠來,“老板娘你放心,我有的是錢?!?p> 蘇木棉剛來的時(shí)候,孟婆不知道她修為低,想著她不喝酒,只吃些用孟婆湯做的吃食,應(yīng)該不會(huì)有事。哪知這幾日下來,她是越來越迷糊,孟婆暗暗覺得不對(duì),想讓她走,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去請(qǐng)示冥王,冥王也不管,她就真的沒轍了。她總不能直接跟她說,你修為淺薄,吃不得這些東西。人家畢竟是妖后,她哪敢這么跟人說話。
蘇木棉覺得老板娘今日十分奇怪,她才住了幾日,連吃飯都不讓了,她又不是不給錢,她的錢袋里還有好多珍珠呢,估算一下再住幾個(gè)月都不成問題,她怎么就不能再吃了?
蘇木棉覺得自己雖然迷糊,可是氣性還是有的。她一把甩開了孟婆的手,搖搖晃晃著往里面走,一邊走一邊嚷著叫小二趕緊上菜。
眼見著蘇木棉就要往這個(gè)方向來了,祖葉緊緊握著手中的酒杯目不斜視,玄厲看著情況不妙,又不能喊出口,只得一個(gè)勁的眼神暗示孟婆趕緊把人帶走??蛇@屏風(fēng)里面的人可以看清外面,外面的人卻壓根看不清里面的情況,孟婆哪里能知道他的意思,只是站著看著蘇木棉東倒西歪地走著。直到走的離屏風(fēng)越來越近了,孟婆才覺得不對(duì),趕緊上前拉她一把。
蘇木棉如今糊涂勁上來了,孟婆哪里拉的住她,只見她手一甩,又疾走了幾步,最后穿過了屏風(fēng),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哎喲!”蘇木棉吃痛著嚷了一聲,才看見臉邊是一雙雪白的沒有沾染任何灰塵的鞋子,她抬起了頭。
玄厲暗叫不好,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快,快把她帶回房間休息?!?p> “哦哦哦?!泵掀徘埔娦柹裆逼龋s緊應(yīng)了下來,正要去扶蘇木棉,就聽見祖葉開了口:“這不是妖后么?”
除卻神色鎮(zhèn)定面無表情的祖葉和癡傻了一般趴在地上的蘇木棉,另兩個(gè)均是心中咯噔了一下。玄厲干干笑著:“可不是嘛,妖后怎么到冥界做客來了,孟婆你也不通報(bào)一聲?!?p> 話頭直接扔給了孟婆,孟婆起先一愣,但到底她久經(jīng)沙場(chǎng),既然冥王把這事推給了自己,她當(dāng)然要把話再圓回來:“是我的失職,妖后來時(shí)沒露身份,我一時(shí)也沒認(rèn)出來啊?!?p> 祖葉緊抿著嘴唇看著腳邊趴著的蘇木棉,再見竟是這樣的場(chǎng)景,不知是可笑還是可悲。
蘇木棉抬起頭呆呆看著他,良久,久得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結(jié)在一起,她忽然綻放了一個(gè)大大的微笑:“祖葉,是你呀祖葉。”
祖葉神色一冷,玄厲驚得渾身一顫,孟婆則是疑惑地看著他倆。
要說他倆認(rèn)識(shí)也說的過去,可她這般直呼仙君地名諱,實(shí)在有些匪夷所思啊。
蘇木棉想要站起來,她干脆一把抓住了祖葉的腳腕,想借力站起來。哪知她剛一觸上祖葉的腳,祖葉卻忽然露出了厭惡的表情,還未等她起身,更是冷冷一腳蹬了開來,直接把蘇木棉甩趴在了另外一邊。
玄厲一驚,孟婆一乍。
祖葉仙君雖然人比較冷淡難套近乎,可從來都是和善待人,即使在他面前犯了大錯(cuò),他也沒有太過激的行為,今天這一腳,簡(jiǎn)直是看得冥王目瞪口呆。
玄厲擺擺手,暗示孟婆趕緊出去。孟婆心領(lǐng)神會(huì),更何況眼前這樣的事太過刺激,她還是不看的好。她趕緊就繞過屏風(fēng)出去了,順帶把上菜的小二也支走了。
“哎喲?!碧K木棉嚷著,“你干嘛呀?”她用手肘勉強(qiáng)支撐著地面抬起頭來,右臉頰上因?yàn)椴湓诘匕迳喜疗屏似?,紅紅得大概有指甲蓋那么一小塊。
祖葉背過手去,一臉的冷漠:“妖后請(qǐng)自重。”
玄厲站在一旁,扶她也不是,不扶她也不是,他真想自己也趕緊出去才好。他尷尬著說:“上仙莫生氣,妖后在這里住了幾日,孟婆湯喝多了,如今腦子有些迷糊。”
蘇木棉捧著摔疼了的手腕自己站了起來,眼里可憐兮兮地含著淚,她走到了祖葉面前,聲音委屈極了:“祖葉,你怎么了嘛?為什么這么兇巴巴的?”
玄厲覺得,祖葉仙君此刻沒有一刀手刃了這個(gè)女妖精,已經(jīng)是十分仁慈了。可她要是這么個(gè)作死下去,那就難保了。得想想辦法把她弄走才是。
祖葉板著臉站著不說話,蘇木棉欲上前幾步離他更近一些,玄厲見狀不妙,趕緊橫檔在了他二人中間。
“妖后,你現(xiàn)在腦子不太清醒,本君派人送你回妖宮吧,若是妖君知道了,定十分擔(dān)心啊?!壁ね跽f話十分懇切,他知道妖后現(xiàn)在腦子糊涂根本也不懂他說什么,他不過是把話說給祖葉仙君聽的,人家如今畢竟是妖后,為了仙界和妖界友誼長存,此刻也動(dòng)不得她。
蘇木棉卻覺得自己清醒得很,哪里愿意理會(huì)冥王說的話,她白了冥王一眼,一把掰過他的肩膀把他推到了一旁,大步一跨就站到了祖葉咫尺距離面前。玄厲沒想到她能使那么大的勁,更沒想到她會(huì)推自己,自然也就沒什么防備,竟然直接被蘇木棉推了一個(gè)趔趄,站在了三步開外的地方。
蘇木棉眨巴著眼睛看著祖葉,一臉的滿心歡喜狀:”你是來找我的么?“
祖葉擰了眉,側(cè)過身子避開了她:“妖后請(qǐng)自重,念在仙界與妖界情誼的份上,本仙不與你計(jì)較往事。速速離去,否則,本仙真怕自己不小心傷了你?!?p> “誰敢傷我的妖后!“飄渺之音從外面穿透而至,座下之人紛紛驚訝,只覺一陣穿堂風(fēng)過,玄厲不禁打了個(gè)寒顫,蘇煥已經(jīng)站在了面前。
方才張狂飛舞的墨色長發(fā)靜靜落下,服帖地順在他的后背,蘇煥背手站定,一身玄青色的長袍絲毫不見褶皺,極致俊美的面容此刻凝重得讓人看一眼,都為之一寒。
熊安是我
晚安,好夢(mè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