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鉆進窗子,柔嫩的像是羽毛輕撫著陽臺上的不知名花朵,那是一朵真正的花,在陽光下泛著淡粉色。
許白焰半靠在病床上,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窗外的藍天,沒有了那些死氣沉沉建筑的遮擋,那早應該見慣了的顏色變得比平時絢麗的多,甚至隱隱的透露出一些清爽。
這里不愧是舊城區(qū)最好的醫(yī)院。
而自己所住的,更是不愧這間醫(yī)院里最好的病房。
雖然還是能稍稍的聽到外面的喧鬧的車流,但是在這樣的氣氛里,那聲音也并不覺得多么的惱人,反而催的許白焰有些慵懶,所以,他打了個哈欠。
“又困了?”程一依問道。
許白焰轉(zhuǎn)過頭,很尷尬的看著對方那額前的碎發(fā)。
“雖然我應該感謝你能來陪我,但是......你真的不是借機會來翹班的?”他問道。
程一依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將手中光屏里的肥皂劇暫停一下,陽光正好能照在眼鏡片上,反射出的光亮將她渡上了一層朦朧的金色。
“不全是為了翹班,不管怎么說,是你救了我,所以來陪陪你也是應該的?!?p> 許白焰聽到如此誠懇的回答,很無奈的笑了笑,他向下移動了一下身體,將雙手放在腦后,找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躺下。
那個事故已經(jīng)過去五天了,這段時間里,許白焰便一直躺在這間最好的病房之中,面對最好的負責醫(yī)生,接受著最全面的檢查,還有最精心的愈后護理,當然,還有專門配備的營養(yǎng)師,只不過那些食物味道不怎么樣。
而在這種全方位的治療之下,許白焰的身體也迅速的康復著。
只是......他康復的有些太快了點。
......
......
許白焰是一個特殊的病人,他以昏迷入院,但是卻查不出任何的原因,在各種檢查的輔助之下,他被很尷尬的確診為......健康?;杳砸埠軤繌姷臍w類為——累暈的。而且也沒人能說清楚他的勞累是從何而來,因為在入院時,他并沒有經(jīng)過任何的劇烈運動,但身體卻處在一個大消耗的狀態(tài)。
當然了,那天他嘶吼著,控制無數(shù)機械瘋狂亂舞的情況被隱瞞了下來,對醫(yī)生說的只是這個家伙沒日沒夜的練習了一些古老的操作機械的方法,但是就像是剛剛說的,這樣依舊無法解釋他為什么會處在“大消耗”的狀態(tài),就好像是他憑空燃燒出火焰,但是卻沒有用一點燃料......除非......他燃燒的,是一種我們所知生物能量之外的東西。
當然,這怎么可能。
所以這一切都都這么懸著,沒人能夠明確的說明原因。對于這個結(jié)果,許白焰也只能選擇接受,畢竟這家醫(yī)院的技術幾乎是整個舊城區(qū)最好的,這里說沒有異常,那么去別的地方檢查,也肯定是沒有異常。而自己提過關于“身體里的風”之類奇怪的說辭,也被歸結(jié)到自己剛蘇醒,腦子還有點亂上了。
“這么說來,難道我是個怪物么?”許白焰很無奈的想著,然后自嘲的笑了笑,望向了一旁還在看著肥皂劇的程一依:“公司里的風頭還沒有過去?”
程一依沒有抬頭:“當然沒過去,即使周教授在想著辦法將這件事壓下去,但是......你知道的,紙永遠也包不住火,現(xiàn)在全工程部的人都在議論你?!?p> “五天了,還沒議論夠?”他問道,語氣里透著一股子無從適應的郁悶之感。
“怎么可能議論夠,現(xiàn)在我們都知道了,你就是那個后期團隊,就你一個人。而且你一個臨時工,用最基礎的操作同時控制11組工程機械,阻止了一場事故的發(fā)生......”程一依有些埋怨的念叨著:“你知道么,你隱瞞這種事情,真的很狗血?!?p> “我才沒有同時控制11個,我只是先控制一個,然后四個,然后才是剩下的,沒你們說的那么神,而且關于后期工程的事情......你不覺得我說出來會很麻煩?!?p> 聽到這,程一依也不得不點了點頭:“嗯,這倒也是,如果現(xiàn)在讓那些人知道你在這里住院,那他們肯定會瘋了一樣的涌進來。”
“涌進來干嘛?”
“誰知道,估計是問你當時是怎么做到的,或者是邀請你去各種各樣的部門,甚至只是過來看看你這個牛人到底長什么樣子,可能還會摸摸你......”
許白焰聽著,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不禁渾身都不舒服起來:“你看,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
程一依笑著,沒有說話,然后又低下頭看起她那個倫理連續(xù)劇來。
許白焰無所事事的望著天花板,他當然知道,程一依來陪自己不僅僅是為了翹班,可能她只是覺得自己一個人呆在這里有些無聊,便過來了......在危難之際救了一個女孩,這是一個無比俗套的劇情,但是很不巧的正好發(fā)生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么按照電視劇里演的橋段,被救的女孩會不會直接投懷送抱,以身相許?
很幸運的是,這蛋疼的一幕并沒有發(fā)生,但是許白焰也能感覺出,程一依對自己的態(tài)度有了些變化,就比如她幾乎每天都會來看自己,雖然不會虛寒問道,就這么安靜的坐在自己旁邊,對著那無聊的光屏時不時的哈哈大笑,但這的確也讓許白焰淡淡的感覺到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
時間就在這種恬靜之下悠閑的流逝著,窗外的陽光偏離了原有的角度,漸漸西斜,那朵粉色的花在夕陽下被照耀成另一種顏色。
對于這個事故的調(diào)查,科賽曼公司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接手,至于結(jié)果,當然就是一個“懸吊鋼纜”的老化造成的,這種情況在幾十年里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的,其原因大概是由于整個地下庫房內(nèi)的設備全部是以周教授個人的名義征用的,沒有經(jīng)過工程前的質(zhì)量評定,所以......遇到這個事情也只能說是運氣實在背到家了。
那么對于對這次重大的工程事故的處理,科賽曼公司也是很快壓了下來,沒有對外部透露出任何的風聲,而且以周述在公司里的影響力,只要不是當事人不依不饒,這件事就幾乎就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更加沒有影響到工程的進展。
“也就是說,工程依舊會按時完成吧?!痹S白焰想著:“也不知道那個酒鬼到底要用這臺反應爐干什么......管他呢?!?p> 這時,程一依似乎是終于舍得放下了手中的光屏,她看著面前不那么好看,但是卻總是讓人倍感親切的少年......:“再過一周園子的演唱會就要開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夕陽在這刻落到了環(huán)城河的那一邊,只留下最后但是卻最燦爛的那抹霞光,許白焰轉(zhuǎn)過頭,看著面前的女孩,沐浴在最鮮亮的色彩中,霎那間他愣了那么一下......過了幾秒鐘
“好啊?!?p> 他回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