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這是在哪兒?”
昏昏沉沉中,辰風努力的睜開雙眼,眼前朦朧,隱約可看到頭頂上方有一顆耀眼的白光,晃來晃去。
眨了眨眼努力去看那東西,似乎是電燈。
辰風心頭一提,難道,自己的夢醒了?
忽見一人影閃過,似乎發(fā)現(xiàn)了自己已經(jīng)醒來,急忙湊近,一臉擔憂的呼喊著。
“這是誰……我怎么看不清……”
辰風努力的睜大眼睛,試圖看清來人。
慢慢畫面變的清晰,終于在眨眼幾次之后,看清了對方。
“她……她是張姝嗎?”辰風腦子混亂,隱約可見那一抹長發(fā)下清秀的俏臉
沒錯,是張姝。
辰風掙扎著想要起來,可自己全身無力,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
見她嘴唇在動,但自己卻聽不到聲音,心里發(fā)慌,這到底是怎么了。
“張……姝……張……姝……”
辰風試圖呼喊,可這聲音怎么也發(fā)不出來。
急忙調整情緒壓下激動的心情,這時候絕不能慌張。
回想起入夢前的最后一刻,慕容林雄的最后一擊,看來自己傷的非常重,這好像是在某個醫(yī)院病房里治療。
那也就是說,自己還沒死,而張姝就在眼前,說明她也沒事,那么機智聰明的金靈兒,肯定也脫險了。
吃了一顆定心丸,這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而自己現(xiàn)在這樣的狀態(tài),正和當初南城大橋重傷之后的情況一模一樣,那么只要安心休養(yǎng),就一定能恢復如初。
“吉人自有天相”,辰風心中默念,南城大橋大難不死,自己也絕不會死在這里。
慘然一笑,怎么自從來到大學,就這般多災多難呢。
看來古人說的話沒錯,色字頭上一把刀,每一次遇險,不都是因為女人嘛,看來以后還是少和女人打交道為好。
隨即又自嘲苦笑,怎么這時候還有心思胡思亂想這些。
“辰……風……”
“嗯?”
突然一個輕微的聲音飄進了耳中,辰風一個激靈,自己能聽到了,急忙想通過眨眼表達自己的意思。
然而突然一陣鐘鳴之音亂入,震的腦仁生疼,那眼前的畫面,也開始扭曲變形。
如同電視訊號不穩(wěn)定一樣,不斷的線條和雪花點飄飛,不得不閉上雙眼。
然而再次睜開時,眼前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古木竹椅、青燈黃卷、雕梁畫棟、古香古色,這一切的陳列都變了樣子。
而眼前的張姝,那俏臉沒有變,變的是她的著裝,頭發(fā)多了發(fā)飾,衣服也變成了長袍,自己,又回到了夢中。
“張……不,是秦玉”
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清晰,只聽秦玉呼喊著:
“辰……風……辰……風……辰風!”
“呼……”
一口冷氣倒灌入體,辰風只感覺精神一振,瞬間清醒了過來。
“秦玉……”辰風低聲說著
“呵呵……你終于醒了”秦玉眼中含淚,喜極而泣,似乎已經(jīng)守候了很久
“你等我,我去叫大夫”秦玉說著,急忙跑了出去
辰風一笑,看來自己還在夢里,這無盡的長夢還沒有結束。
腦中拾回凌亂的記憶,第一場隕落森林比試,自己掉下山崖,看來是淘汰出局了。
正想感嘆時,一陣零亂的腳步聲慢慢臨近,看來秦玉帶著大夫回來了。
“辰風……你怎么樣了?”
“看樣子沒事了……”
“我就說辰師兄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
“我看他是逞英雄,差點送命”
“不管怎么說,辰兄能安然無恙,這就是萬幸了”
辰風聽著眾人話語,很顯然,不止是秦玉和大夫兩個人。
仔細看去,來人有大師兄王星,大師姐秦玉,莫北、陳瑩、楊名、薛飛、陸豐,大家都在。
“病人還很虛弱,不要大聲喧嘩!”
這時一老者緩步走來,坐到了床邊。
沒錯,這位正是璇璣閣“古草堂”的首席醫(yī)師:施長老。
眾人一聽不敢言語,紛紛站到兩旁,靜等施長老調遣。
只見他一手搭在辰風脈搏上,然后閉目不語,細心探查病人的病情。
半響后,緩緩睜開眼睛。
“辰少俠體質健壯,氣息平穩(wěn),看來恢復的很快呀,已無大礙了”施長老道
“那太好了”
眾人高興,這份擔憂,終于放心了下來。
“只是……這……”
施老的手依舊沒有離開辰風的脈搏,眉間緊鎖道:“怎么這脈象不對呢,起初我以為是受傷所致,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痊愈,不應該還是這樣呀”
眾人不明白施長老的意思,王星正想詢問,周沖周老,快步走了進來。
“施長老,辰風怎么樣了?”周老急問道
原來,是秦玉去找施長老的路上,碰見了巡邏弟子,便幫忙轉告,說辰風醒了。
要說全宗命脈就在于此,周老讓辰風參加比武大會已經(jīng)是破例而為。
自己頂著巨大的壓力,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拿什么去見列祖列宗。
所以自打第一場比試結束,辰風靜養(yǎng),周老便命弟子時刻看管,一有動靜馬上匯報。
所以一聽到辰風醒了,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周老前輩也來了,施某有禮”施長老急忙起身,行禮問候
“施老客氣了”周老還禮,再道:“辰風他怎么樣了?”
“辰少俠恢復的很好,傷口愈合快速,內傷也好的差不多了,這般自愈能力,老夫還是第一次見呀”施長老贊不絕口,不過依舊眉心緊鎖,似有疑慮
又道:“只是這脈象不太對,他……”
說著便要再伸手探一探。
周老急忙拉回施老的手,笑道:“我這小徒修煉功法有些奇特,以致脈象變化,與常人不同”
“原來如此”
施老見周老阻攔,自然明白,這是人家的特殊弟子,來此參賽說不定是殺手锏出其不意,所以也不好多問。
而周老也是長出一口氣,辰風的七虛絕脈可是天大的秘密,現(xiàn)在魔道來此到底是不是為了辰風,還未可知,不過這保密工作必須做好。
忙岔開話題道:“那他一定還要再休息幾日吧?”
“不需要”施老笑道:“辰少俠身體健壯的很,兩日休養(yǎng)已經(jīng)足夠了”
辰風聞言,沒想到自己這一睡,已經(jīng)兩天了。
施老又道:“辰少俠這是奔波勞累,再加上受了些皮外傷,所以才筋疲力竭出現(xiàn)了短暫的昏迷,老夫回去為他配一副補血養(yǎng)氣的方子,喝了之后下午就能自由活動了”
眾人聞言大喜,周老也放心了下來。
“那有勞施長老費心了”周老抱拳,萬分感謝,眾人也紛紛謝禮
“無妨無妨”施老見大家如此關心這位弟子,可見此人在宗門內定有來頭
不好多言,客氣幾句后,便回古草堂配藥去了。
待施老走后,本來大家還想和辰風閑聊一番,可周老在此,不敢多話,只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旁候著。
周老瞧了瞧眾人,也不想理會。
徑直走向辰風身邊,一聲嘆息,那本來笑容的臉上,立馬冷淡了下來。
“辰風呀辰風,我說你什么好”
周老指著這位愛徒,又氣又愛。
氣的是,明明一個凡人非要參加比武大會,自己也是一時心軟,又中了惡人奸計,這才讓他參賽。
可要知道,從古至今,就沒有凡人參加過修煉者的比試。
《寰塵錄》中有云:修者自謙,莫擾寰塵。
那是說修煉者不能干預凡間的事,可反過來也是在說,凡人也不要參與修煉者的事。
可他呢,先是凡人,秦嵐比武變?yōu)樾逕捳撸F(xiàn)在又成了凡人。
看著一心求學卻因絕脈限制不能修煉,這種感觸,正和自己學道不成,恨鐵不成鋼一樣。
所以才破例一次,也算圓了這愛徒的心愿。
可他呢,一介凡人參與一下也就罷了,卻偏偏一股傲氣,非要和修煉者一較高低,現(xiàn)在差點喪命,真的氣的自己心口難受。
可要說愛的是,修煉者都沒有的勇敢和堅韌,他卻一應俱全,有膽有謀,即便面對百獸群起,依舊臨危不懼,這份膽識,這份豪氣,可是當今一輩中少有的。
心中感慨,如果此子沒有這七虛絕脈,那他的造詣將無人可及。
所以這又氣又愛,打也不是,罵又心疼,著實難受。
辰風看著周老那怒火中燒,擔憂與憐愛都掛在臉上,心知這一次自己太拼了,一個凡人就不應該這樣玩命,更何況自己的使命,又不是來這里拼死拼活的。
好在這一切都過去了,自己沒有大礙,也算給大家一個完美的交代。
不好煽情,更不好在眾人面前說出自己凡人的秘密,只好對著周老一笑:
“三師伯,我這不是沒事嘛,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