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行動失敗
此時大殿之中,杜義已經(jīng)回來了,在一片火熱的氣氛中,幾乎沒有人在意他。只有趙在淵第一時間就關(guān)注到他,杜義悄然來到趙在淵身邊,低聲說:“周承基去見魯文深去了,對方所有戒備,沒能打探出他們說了什么。”
“沒關(guān)系,去吧?!壁w在淵說道。對此他并不意外,若是輕易打探到周承基與人在密謀些什么,他反而要斟酌一下消息的真假。況且,只要知道他是去見魯文深了,就大概可以猜測出他們會說些什么,無非就是魯文深怎么會被自己抓到,已經(jīng)中間發(fā)生了什么。
魯文深被自己發(fā)現(xiàn)實在是一個巧合意外,而沒能殺了魯文深,唯一的不利可能就是他見過影飛幾人,還去過十方大街三十三號院子,不過他并不知道地址,趙在淵如是想到。
快步離開別院的魯文深滿懷著即將復(fù)仇的激動心情,來到刑法司衙門,舉著周承基的腰牌說道:“大公子有命,刑法司所有人集合聽令!”
刑法司判司此時也在宴會上,在衙門當(dāng)值的是他的副手主簿。說到大公子,他怎么會不知道是誰,他立即集合當(dāng)值的所有衙役在正院中整齊列隊,然后向魯文深說道:“先生,所有人已集合完畢,請您指示?!?p> 魯文深看了看,只有二十來人,說道:“其他人呢,今晚有大行動。所有捕頭必須一刻鐘之內(nèi)來衙門集合?!?p> 主簿心說,這是要抓什么人啊,二十幾個還不夠,但魯文深手持周承基的令牌,想必是大公子身邊的紅人,他哪敢質(zhì)疑對方的命令,立即安排人去通知眾人,然后諂笑道:“先生,請您稍等,所有人保證一刻鐘之內(nèi)到齊?!?p> 魯文深見對方態(tài)度恭敬,不禁讓他想起當(dāng)初在平昌縣呼風(fēng)喚雨的時候,心生感慨,他拍了拍主簿的肩膀說:“今日你是替大公子做事的,一定要好好經(jīng)心,若是做的好,得到了大公子的賞識,你飛黃騰達(dá)的日子也就不遠(yuǎn)了?!?p> “小的必定肝腦涂地,效忠于大公子!”那主簿聽聞后,仿佛看到了仕途的無限光明,激動不已?!敖袢招〉囊磺新爮南壬才?,還請先生他日能在大公子面前替小的美言幾句。”
“事情辦妥了,我自然會為你說話?!?p> ……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衙門已經(jīng)集合了上百官兵,魯文深心想,這些人應(yīng)該夠用了,若再等下去,恐生變故啊。于是,他指示主簿說:“不等了,所有人行動,包圍十方大街七十七號?!?p> 魯文深留了個心眼,沒有直說三十三號,害怕對方在衙門中有線人。
所有人浩浩蕩蕩地向歸州城東北方向而去。此時,夜已深,一路上,除了見到幾個流浪漢或者醉鬼,幾乎已經(jīng)沒有人此時還在大街上亂逛。除了眾人的腳步和馬蹄聲,就只剩下寒冬的凌冽風(fēng)聲。此時,那主簿滿腹心思在大公子面前露臉,要把差事辦好了,一路上不停催促眾人。
“都快一點!不許交頭接耳?!?p> 到了十方大街,魯文深開始策馬來到隊伍最前列,當(dāng)他看到三十三號的時候,一拽韁繩,停在三十三號正門口,回身沉聲說道:“為我圍了這棟院子!”
那主簿和其他人一愣,這還不到七十七號啊,還是主簿先反應(yīng)過來,又催促道:“快點把這院子圍起來,誰放走一只蒼蠅,我就讓他滾出刑法司衙門!”
幾個呼吸的功夫,十方大街三十三號已經(jīng)被三步一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魯文深等了片刻,說:“拿人!”
那主簿此時身先士卒,帶著一隊人來到大門前,瘋狂地砸門。只聽里面?zhèn)鱽硪宦暽n老的聲音:“誰啊?找誰???”
“我們是官府刑法司衙門,快點開門!”
“是衙門啊,稍等?!?p> 等了片刻,只聽“吱嚀”一聲,大門開了一條縫,那主簿從門縫中看到里面一個老頭,詭異的是,那老頭沖他嘿嘿一笑。他沒做思考,直接就用肩膀撞向大門,誰知道,他全力撞擊下,肩膀的骨頭都仿佛要斷了,大門竟然紋絲不動,還是只開了那么一條縫。
他一定神,再看時,那老頭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他心說不好,慌忙呼叫:“都來撞門!”
從人群中走出兩個身如鐵塔般寬厚結(jié)實的衙役,兩人合力開始撞擊大門,大概七八下后,大門“咣當(dāng)”一聲完全被撞開了。所有人一擁而上,沖了進(jìn)去。
魯文深一直站在門外大街上,剛才吹了一路的冷風(fēng),他氣氛煩躁的心情也冷靜下來,對于這次的行動,他發(fā)覺自己可能有些沖動了。那刺客雖說確認(rèn)跟蹤自己的人來了這里,但是對方是不是趙在淵的人還未可知,如果跟趙在淵沒有關(guān)系,自己該怎么跟大公子交代。即便是他的人,這兒是不是他安插在城中的奸細(xì)的唯一窩點也不確定。而且,這院中的具體情形還不清楚,對方若是院中有密道,此時怕是早已經(jīng)跑掉了。早知道應(yīng)該先探探虛實和情況再動手的。
此時在大門口遇阻,每一次撞擊都讓他心里咯噔一下,如果一個人也沒抓到,此行必然打草驚蛇,讓趙在淵提高戒備。
魯文深不停在祈禱,祈禱院中眾人正在做困獸之斗,祈禱抓到這些人能牽連到趙在淵。大門撞開后,他一口氣還沒松,就見到眾人停在大門入口,一動不動。他不明所以,大步來到眾人前面。只見正對大門的影壁上,一只栩栩如生、不怒自威的獬豸流光溢彩,兩只眼睛閃閃發(fā)光,仿佛活過來一般,隨時會從墻上撲下來。想到獬豸專吃奸邪之人的傳說,他下意識猛地退了一步,然后便發(fā)覺自己的失態(tài)。
再定睛一看,那確實只是影壁上的圖案而已,魯文深火冒三丈說道:“一副畫就把你們嚇成這樣了!把墻推到拿人!”
眾人聽他發(fā)了話,紛紛沖進(jìn)去,挨個屋子搜查,有兩人在墻角找到幾把錘頭,開始砸影壁。
不一會兒,進(jìn)屋搜查的眾人紛紛來報,“正屋沒人?!薄皫繘]人?!薄皬N房沒人?!薄?p> 魯文深的心一下子掉進(jìn)了冰窟窿,他親自將各個房間和后院又仔細(xì)搜查了一遍,果然一個人都沒有。最后搜查正室的時候,只見屋中生活用具齊全,擺放整齊,絕對是有人住的痕跡。他摸了摸疊放整齊的被褥,竟然還有熱度,對方這是有恃無恐,不慌不忙啊,他仿佛看到對方在輕蔑地沖著他笑。
魯文深六神無主地走到桌子旁邊,摸到了桌子上的茶碗,猛地將其摔在門外。
那杯茶也還是熱的!
他走出房間,眾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他身上,魯文深有氣無力地說:“走吧?!?p> 就在所有人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身后傳來一聲:“魯幫主,這就要走了么?”
魯文深猛地回頭,循聲望去,只見正屋的屋頂上,四個一身黑衣蒙面的人并排而立。對方竟然還敢現(xiàn)身,著實出乎一聊,事出反常必有妖,魯文深四下張望,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他定定神,強(qiáng)打氣勢說道:“你們這些作奸犯科之徒,膽敢火燒太守府,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還不快束手就擒!”
“魯幫主,我們可從沒有做過違法和違背良心的事,倒是你,好像做過不少?!?p> “哼,有什么話,到牢里去說吧,給我拿下他們。”聽到對方有意揭他的老底,魯文深不想再多說。
身邊幾名捕頭當(dāng)即跑到屋檐下合手半蹲,另有幾個捕頭沖了過去,在借力之下竄上了房頂??上?,他們剛剛落在房頂上,其他三名黑衣人便沖過來與其交起手來,沒幾個回合,躍上去的捕頭已更快的速度跌落下來。
為首的黑衣人說:“想抓我們,你們還太嫩了。魯幫主,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撿回來一條命的,但是總有一天,你還是得落在我手上,咱們走著瞧?!?p> “我們走?!焙谝氯艘宦暳钕拢膫€黑衣人便從房屋另一側(cè)跳了下去,魯文深帶著眾人急忙追了過去,只見到幾個黑影輕輕一躍便跳上了后院房屋的屋頂,然后便消失在視野中。
魯文深大叫道:“快追!外面的人若是敢放走他們,就自己提頭去見大公子吧!”
“是?!蹦侵鞑敬藭r哪還有建功的心思,他此時已經(jīng)恨透了判司和魯文深。這本來這是你們的事,何必讓我攪和進(jìn)來呢。判司此時陪著大公子喝酒吃肉,自己力也出了,人卻跑了,他該如何向上面交代,這下完蛋了。
眾人還沒追出去,只聽見院墻外,傳來幾聲慘叫和“快追!”的呼喊聲。等魯文深等人追出去,哪里還有黑衣人的蹤跡,所有人愣在當(dāng)場,都低著頭不敢看魯文深。
魯文深自覺的已經(jīng)足夠謹(jǐn)慎了,可自己一方調(diào)集了上百人馬將對手團(tuán)團(tuán)圍住,結(jié)果卻讓對手戲弄自己一番,然后揚長而去,這如何能讓他接受。他一聲冷哼,不理會眾人,騎馬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