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腳步聲本該惱人,可如今對于阿鳳來說確是天籟之音。
有腳步聲,說明有人在接近。
“救命!”
壯起膽子,阿鳳喊出聲音,聲音不大,沒傳出多遠,反倒驚動了附近的怪物。
那只巨大的老鼠猛地轉(zhuǎn)過頭,一雙血紅的眼睛盯住了阿鳳的藏身地,更亮出獠牙,喉嚨里發(fā)出低吼,一步步逼近。
阿鳳被嚇得面無血色,死死的捏著拳頭不敢出聲,更不敢妄動。
危機關頭,光亮晃動,人影出現(xiàn)。
“紅目貂鼠!”王五名當先發(fā)現(xiàn)了貂鼠的蹤跡。
“怎么有只鞋?”郭沉看到了那只繡花鞋。
“有人!”常生運轉(zhuǎn)著天眼通,一眼發(fā)現(xiàn)了石壁縫隙里的女孩。
被火光所驚,貂鼠變得狂躁了起來,吼聲越發(fā)尖銳,沒去攻擊四人,反倒盯死了石壁縫隙里的女孩,即將撲出。
發(fā)現(xiàn)情況不妙,常生當機立斷掐滅了火光,四周立刻變得漆黑一片。
“這時候滅火找死??!”
“貂鼠沖過來怎么辦!”
郭沉和龐豐驚呼起來,就要施展火焰法術(shù)照明,遇到妖獸的關鍵時刻,四周漆黑將十分危險。
“別用法術(shù)!我能看到貂鼠,它沒動?!背I泵ψ柚箖扇耍貌蝗菀追€(wěn)住了貂鼠,一旦出現(xiàn)火光,石縫里的女孩將第一個倒霉。
“我相信常師弟,大家先別動?!蓖跷迕€算穩(wěn)重,沉聲說道。
“你信他我信不過!真要出事誰來負責!”龐豐的聲音很是慌亂,被嚇得不輕。
“就算沒有光亮,貂鼠已經(jīng)被驚了,很容易傷人,快想辦法?!惫吝€算有些膽量,沒有立刻動用法術(shù)。
“用你的灰?guī)r蛾吸引貂鼠的注意力。”常生急急說道。
郭沉無奈,只好朝著貂鼠的方向放出灰?guī)r蛾。
灰?guī)r蛾緩慢的飛去,這種蛾子看不到危險,更感知不出貂鼠的存在,只會傻乎乎的往前飛。
果然,扇動翅膀的灰?guī)r蛾吸引了貂鼠的注意。
在常生的目光下,這只紅目貂鼠后腿發(fā)力,在灰?guī)r蛾接近的時候猛地躍起,一口咬中目標。
嘭!
如同氣球被撐爆,灰?guī)r蛾被咬中后發(fā)出了爆裂聲,與此同時,早已準備多時的常生直接沖了出去,擋在女孩身前,手中掐動法訣,一團火焰亮起。
連法器都沒有,就敢接近紅目貂鼠,常生的膽子可不小,他也是沒了辦法,否則石縫里的女孩就要危險了。
火光亮起,王五名等人立刻看清了周圍,三人亮出法器,將紅目貂鼠團團圍住。
只要能看清環(huán)境,面對一頭紅目貂鼠,三個煉氣中期的修士根本輕而易舉,就算王五名一人出手都沒什么危險可言。
紅目貂鼠被包圍后發(fā)出嗚咽般低吼,躁動不已,伺機攻擊。
“速戰(zhàn)速決,先抓住一只!”郭沉道。
“這只歸我們哥倆,下一只是你們的?!饼嬝S說。
王五名點了點頭,催動法訣施展出焰火球。
他這次所施展的法術(shù)沒有之前的龐大,而是碗口大小,別看火球不大,卻一連凝聚出七團,首尾相連形成火焰繩索,封住了貂鼠的退路。
見貂鼠退路被封,郭沉與龐豐立刻動手。
這兩個龍巖宗修士一個用刀一個使劍,刀風霍霍劍氣翻飛,一出手就將紅目貂鼠團團圍住,任其左沖右突也闖不出刀劍的封鎖。
修士用的刀劍可不是尋常的長刀長劍,而是真正的法器,在刀劍上能看出一層灰蒙蒙的豪光。
法器上的豪光是真氣催動而來,不僅能讓法器刀劍更加鋒利,還能吞吐五尺多長的劍氣刀風,切金斷鐵不在話下,劈斬下去能輕易切斷山巖,斬在石壁上會留下一道長長的劍痕,威力不俗。
常生第一次見識修士與妖獸之間的搏殺,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碩大的貂鼠發(fā)現(xiàn)沖不出包圍,越發(fā)暴躁,齜起獠牙,發(fā)出尖銳的嘶吼,血眼更紅,眼瞳內(nèi)浮現(xiàn)出一圈殷紅的圓環(huán)。
那是血輪,妖族的標志。
區(qū)別妖族的等階比較簡單,觀察其眼瞳即可。
最低階的妖獸會出現(xiàn)一圈血輪,其上的妖物擁有兩圈血輪,妖靈三圈血輪,大妖則是四圈血輪。
眼中浮現(xiàn)血輪的紅目貂鼠,速度變得更快了三分,鋒利的爪牙甚至能與法器相擊,昏暗的戰(zhàn)場時而有火星閃過。
“這畜生已然狂躁,盡快抓住它!”
王五名忽然沉聲喝道,同時將七團火球散開落在紅目貂鼠四周,將其團團圍困。
“我來擒它!”
郭沉低喝一聲,趁著龐豐吸引了貂鼠的注意力,他掐動法訣,施展出雷電法術(shù)。
只聽聞雷音炸起,咔嚓一聲悶響,一道小指粗細的驚雷從郭沉掌心迸濺而出,直接擊中了紅目貂鼠。
紅目貂鼠的皮毛頓時被燒焦了一大片,后背上多出一個血洞,血流如注,嗚嗷嘶吼。
“給我在這吧畜生!”
雷電轟中了目標之后,郭沉幾步逼近,以法器貫穿了紅目貂鼠的脖頸,直接將這頭低階妖獸擊殺。
三個煉氣中期的修士聯(lián)手之下,獵殺一頭低階妖獸不算難事,這場戰(zhàn)斗總共沒用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宣告結(jié)束。
“我們的了,任務到手嘿嘿!”龐豐抽出皮袋,將貂鼠尸體裝好抗在身上。
看見怪物被抓住,躲在石縫里的女孩終于放心了,這時常生將那只繡花鞋撿了過來,給女孩穿上。
“你是阿鳳?”常生問道。
“是、是我,謝謝叔叔救命?!卑ⅧP小臉發(fā)青,嘴唇被凍得發(fā)紫。
“小武說你上山采茶,一天未歸,怎么走這么深?被那些大蝙蝠追的?”常生猜測著,見對方一個勁的點頭,也就知道了經(jīng)過。
“王師兄,我送她出去?!背I蜻^招呼。
“去吧,尋常貂鼠而已,我們?nèi)齻€對付得了。”王五名點頭同意。
“你這是中途掉隊,你走了的話,下只貂鼠還是我們的?!饼嬝S怪聲怪氣的說道,對常生掐滅火光的舉動耿耿于懷。
“可以?!蓖跷迕@得大方,一口答應了下來。
“走吧。”常生拉起女孩,按照原路返回,王五名則接替了照明的任務,催動出焰火球。
一場噩夢般的遭遇,令阿鳳從絕望到重獲生機,任憑被常生的大手拉著,走著走著,她哭了起來。
“怎么了?”發(fā)現(xiàn)女孩在哭,常生不解的問道。
“我以為會死掉……嗚嗚嗚……”阿鳳畢竟年歲不大,十來歲的半大孩子,這一天來的經(jīng)歷被嚇得不輕。
“小武說他的姐姐最是堅強,小小年紀就能自己爬山采茶,又怎么會死呢?!?p> 常生蹲了下去,背對著女孩,笑道:“上來,你走得太慢,叔叔跑起來連風都追不上,號稱人形兇獸!那些大蝙蝠都被我們烤了,等會山里的大老鼠也會被抓出來扒皮抽筋,誰讓它們嚇唬人?!?p> 一句人形兇獸,聽得女孩破涕為笑,靦腆的抿著嘴角,趴上寬寬的肩膀,隨后便覺得耳畔生風,沒用多久兩人離開了山洞,久違的月光出現(xiàn)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