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離愿也不想以丁世居的家人來威脅他。但是,屬下被殘殺,遍地都是尸骨的場景,他似乎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他不想再次經(jīng)歷。
有時候,狠毒是保護自己,保護身邊人的唯一方法。
離愿孤身一人在這亂世摸滾打爬,活到今日,許多事情都已經(jīng)看透了。該狠的時候如埋伏在草叢中的毒蛇,伺機而動,一擊斃命;該善的時候如身懷慈悲心的佛徒,可度苦厄眾生。
“你在威脅我?”
場上很寂靜,有些詭異,丁世居看這情勢不妙,冷聲開口。
“威脅你又如何?”離愿針鋒相對。
“好,很好?!?p> 丁世居邁步,如龍虎行走,氣勢猛然攀升,沖向離愿。
離愿冷笑一聲,身形一動,如靈猴跳躍,縱橫而上,與丁世居戰(zhàn)在一處。
霎時間,風起云涌,兩人化作兩道影子,從地面對撞到高空,無數(shù)碰撞的轟鳴聲接連傳來,整個丁府上空都激蕩起來,一層層熱浪以肉眼可見的形狀在翻滾,地面都焦黑起來。
“這老匹夫怎么這么厲害?”灰衣寨徒都有此心聲,他們很少見到能與自家寨主勢均力敵的存在。
身在戰(zhàn)斗中心的離愿也有此疑惑,以丁世居的醫(yī)者身份,平日間的戰(zhàn)斗并不多,但與之對戰(zhàn)到現(xiàn)在,離愿卻感覺對上的是一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戰(zhàn)斗狂人,一身火功出神入化,深不可測。
“難道他有天生的戰(zhàn)斗天賦?”
有些人天賦出眾,平日不怎么磨練對戰(zhàn),但一旦出手,每一招每一式都妙到毫巔,尋不出絲毫破綻。
但這樣的人實在太少,萬中無一。
戰(zhàn)斗陷入了膠著,兩人對決,出手間不再留情,空中留下了他們瞬如雷電的痕跡,到最后,眾人只能看到兩個白點在空中縱橫交錯,已經(jīng)看不清具體的身影了。
“神醫(yī),我來幫你。”邱恩童聲音雖小,卻清晰的傳入了離愿的耳中,顯然想要擾亂離愿的心神。
“別急??!邱老?!?p> 一個聲音響起,風度翩翩的東竹飄身而來,攔在了邱恩童的身前。
“你是誰?也敢攔我?”
一個年輕的小子竟然敢攔住自己,邱恩童心中的火氣就開始上涌了。
“多年未見,邱老的火氣還是這么大??!”東竹不以為意,輕笑道。
“嗯?你小子有些眼熟。”邱恩童疑惑道,腦中回憶起來。
“邱老,想不起來了?想不起來就別想了?!睎|竹笑道,明顯是在嘲笑,但卻不讓人討厭。
“是你小子,城主放了你一條生路,沒想到你還敢來徐城?”邱恩童雙眼一亮,想起了東竹的事來。
“看來邱老的天心度日功還沒有大成,不但脾氣大,忘性還大。我能活命跟年城主可沒有關系?!睎|竹微笑,可是眼底深處卻有寒意閃過,三年前年無畏落井下石,他一直記在心中。
“是沒有大成,可是如果有了你的殘圖,我的希望就大多了。”
提到天心度日功,邱恩童也有些感慨,他這不受控制的火氣就是因為天心度日功所致。一日練不成,他就一日不得解脫,但越是想要練成,卻越發(fā)練不成,練不成就越想練成,如此循環(huán),讓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殘圖?早就被別人奪去了。”東竹笑著后退。
“是嗎?我不信?!鼻穸魍锨埃鸵鍪?。
“你的對手可不是我?!?p> 東竹笑道,身子閃爍間,退到了海不空等人身前。而同時,一道紅色的影子憑空出現(xiàn),攔住了邱恩童。
這是一個全身都是紅色的男子,連頭發(fā)都是紅色的,全身赤紅,妖異無比。
他手中拿著一柄無鞘的暗金色神劍,表情冷漠,看著邱恩童,如看一個死人。
“你是誰?”
那眼神太令人討厭了,邱恩童只是匆匆對上,就火氣上涌,對眼前男子的厭惡程度瞬間攀升,都壓過了想要搶奪東竹身上殘圖的欲望。
“死人不配知道我的名字?!?p> 紅衣男子正是弄文墨,此時出現(xiàn),表情冰冷,一副不把邱恩童放在眼中的居高臨下,把一向自命不凡的邱恩童氣得火冒三丈。
“我宰了你!”
邱恩童怒吼一聲,撲向弄文墨,一身功力渾厚如海,浩蕩起無邊氣勢。
“你不配?!?p> 弄文墨語氣淡然,執(zhí)劍而上,動靜間,如紅色的筆墨在這世間點綴揮毫,瀟灑之中不失凌厲,雕龍嗜心劍畫出道道光芒,如鐵畫銀鉤,龍蛇飛舞,朝著邱恩童封鎖而去。
霎時間,對戰(zhàn)之聲如雷鳴般響徹天空,縱橫交錯的劍芒映照在眾人眼中,如雷霆閃過,霸道而凌厲。
而邱恩童更是大開大合,龍行虎步,自信而果斷,出手間,身影閃爍,胸膛之中散發(fā)耀眼的光芒,似乎有一輪大日隱藏其中,為他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力量。
他手掌揮動,堅硬如鐵,散發(fā)光芒,竟然能與弄文墨的神兵硬碰,實在是駭人聽聞。
但弄文墨修為進步神速,一身功力已經(jīng)不弱于邱恩童,更有神兵在手,邱恩童雖然強悍,卻一時之間奈何他不得。
“離寨主,你可是欠我一個人情?!?p> 出手之時,弄文墨還有余力分心,讓邱恩童氣得咬牙切齒。
“你把那姑娘攔下了,才算我欠你一個人情,那老匹夫不算。”
離愿雖然身處高空,與丁世居打得不可開交,但他的神念舉世無雙,腳下發(fā)生的一切,早就了然于胸。
“混蛋!”邱恩童聽到離愿如此無視自己,火氣更甚,出手更強橫,一拳揮出,耀眼的拳印橫擊而過,瞬如奔雷,一拳就把一座院墻打成粉末。
弄文墨暗抽一口冷氣,幸好他躲閃及時,不然就算有雕龍嗜心劍阻擋,估計也要受傷。
不過,他不擔心,眼前的邱恩童雖然修為深厚,甚至遠超于他,但邱恩童的天心度日功沒有練成,對他威脅不大。
弄文墨比較好奇的是,離愿為什么對一個少女如此在乎,雖然那少女很高,很美,修為也高深,但還不至于威脅到離愿吧?
“姑娘,你是誰?”
秉著要離愿欠下人情的想法和好奇心作祟,弄文墨飄身而退,面向那位少女直接問道,問得極不禮貌,當然,弄文墨自己并不覺得。
“你姑奶奶?!?p> 少女沒好氣道,她發(fā)現(xiàn)離愿騙了自己,正要找他麻煩,卻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不是他的對手,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丁世居纏住了他,正要騰空而上,或偷襲,或圍攻,總之,她的面子,她要找回來。
弄文墨很尷尬,只得把火氣發(fā)泄在邱恩童身上,一身修為全力發(fā)揮,場上只見紅色的劍氣圍繞著邱恩童或劈,或砍,或刺......
邱恩童很郁悶,弄文墨的速度太快了,又有利器在手,他的肉身雖然堅硬似鐵,但卻只能被動防守,沒有機會進攻,這對于征戰(zhàn)一生的他而言,是僅有的幾次憋屈的戰(zhàn)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