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大皇子,溫憬初的課業(yè)無疑是繁重的,能有這份心,已經(jīng)是很不錯了,林七若也不好打擊他。今天是星期日,溫憬初放一天假,就留林七若在興慶宮用膳。
另一邊,剛剛下早朝,溫斯嚴(yán)就打算去興慶宮檢查溫憬初的學(xué)業(yè)。這時,突然有士兵上報,說宮外有一男三女自稱是東林王的親戚,想見東林王一面。
親戚?林七若向來很少提起自己的家人,溫斯嚴(yán)可不記得,林七若有什么親戚,也就記得林清歡是林七若堂姐而已。平常不見得會來找林七若,現(xiàn)在,來得倒是挺巧的。林七若昏迷七天,全是他和徐長封、陳旻浩輪流照顧林七若,至于林七若的親人,請問他們在哪?
不過,既然是林七若的親戚,晾在外面也不太好,溫斯嚴(yán)就讓士兵把四人請到了偏殿,派人去慈寧宮詢問林七若。見或不見,全由林七若自己定奪。
結(jié)果撲了個空,柳月親自去興慶宮找林七若,這才見到了人。
柳月將偏殿的事簡略地告知林七若,來的是林七若的舅父舅母和他們兩個女兒。林七若卻是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這么多年,全都是她一個人,只有她一個人啊,形單影只,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了,若不是遇見了徐長封、溫斯嚴(yán)、陳旻浩、陳渺杰、明月珊、阮語歌,她還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撐下去。
“當(dāng)然要見,柳月,帶路吧?!绷制呷舻故且纯?,他們能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來。有些事,也該了斷了。
拖家?guī)Э谶^來見她,還能有什么事?
她走得很快,沒過多久,就到了柳月所說的偏殿。她站在殿外,遲遲沒有進去。當(dāng)然,沒有一個人敢催她。她還是忘不了,當(dāng)初,所有人都拿那些腐爛發(fā)霉的食物給她,難道他們的良心過得去嗎?
別人家的孩子,是喝著奶長大的,而她林七若,是喝白開水長大的。能有白開水,已經(jīng)是天大的幸運了,哪敢奢求再多。爹不疼,娘不愛,差點被賣進青樓,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早就被生活打擊得快要喪心病狂了。但是,林七若沒有!她永遠(yuǎn)不會成為那種人,以前不會,現(xiàn)在也不會,將來更不會。
人可生如蟻而美如神。即使再渺小,也能活出一束光。
用力排擠出不堪的回憶,林七若挺直地腰,走進了偏殿。
一見到林七若走進來,她的舅父舅母便迎了上來,“幾個月不見,七若已經(jīng)是個大姑娘了?!?p>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以前的林七若,因為爹娘的懦弱,沒少挨眾親戚的白眼,現(xiàn)在,倒是上趕著投奔她來了。這時間,掐得可真準(zhǔn)。這要是早個兩三天,她還昏迷不醒呢。
坐在首位上的溫斯嚴(yán),手里把玩著一個玉板指,眼底暗藏著憎惡與不屑。林七若需要幫助的時候,請問他們在哪里?難怪林七若只字不提。
誰對林七若好,林七若心里有數(shù)。相比之下,溫斯嚴(yán)更像她的親人。從頭到尾,都是林七若的舅父舅母說個不停,林七若她無話可說。
“對了,七若,這兩個表妹也想你了?!绷制呷舻木四敢贿呎f著,一邊還將汪碧落和汪思落推到林七若面前。
不說還好,一說到汪碧落和汪思落這兩個表妹,林七若的心臟就像是被捅了一刀,好久都緩不過來。汪碧落比林七若小六歲,今年十七了,汪思落比林七若小十歲,今年也有十三了。這兩姐妹自小就被家里人寵得無法無天,汪碧落曾經(jīng)還用殘羹冷炙潑了林七若一身,弄得林七若狼狽不堪,汪碧落還和汪思落一起大笑。
不僅如此,汪碧落還將林七若當(dāng)下人看待,指使林七若干重活。為了刁難林七若,汪碧落嗑著瓜子,瓜子殼吐了滿地,全讓林七若打掃。她一邊吐,林七若一邊掃。
請個傭人每月還要付錢,林七若這個免費的苦力,不用白用。林七若是在大院里長大的,知道自己一個外姓人,沒有身份,沒有地位,只能任人宰割。
現(xiàn)在,不一樣了,沒有人可以這么對林七若。就算林七若不介意,徐長封和溫斯嚴(yán)也不是擺設(shè)。更何況,今天的林七若,已經(jīng)不再是之前的林七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