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陽膳后,御書房門外堆積著五六朝臣,他們各執(zhí)笏板,只因今早在大殿上剛彈劾完言伯蘇的罪狀后,唐帝也沒有當面具體說怎么處置言伯蘇,緊接著又發(fā)生了青龍街案件,韓王面容受損,現在的他們又忍不住進宮面圣了,只不過還沒有得到唐帝的允許,所以他們也只能夠老老實實在御書房外面等候著。
“這長安城不到一天就出了個千名訟書,上面還皆是文人士子!”唐帝搖搖頭放下手上的羊皮紙,密密麻麻的名字還有慷慨激昂的言語讓唐帝略顯頭疼,他忍不住托著額頭斜靠在龍椅上。
“陛下,這訟書也只不過是這群文人在各自爭鳴,想要趁著這場風波里找到一點點彩頭罷了?!毙l(wèi)恭在身旁輕聲細語道,此時御書房就他們兩人,唐帝不知道是在淺眠還是沉思,沒有動彈。
“糊涂的老東西?!碧频鄢爸S道,他捂了很久的額頭,才緩緩抬頭盯著屋梁。
“你說言伯蘇是不是真的心懷叵測?”唐帝過了許久才慢慢將視線移到案上黃安的遺書上,只是京門今早提交上來的,自己也沒有心思去看,如今他的思緒漂浮不定:“按理說,糜西也該收到一些信息了,可是卻沒有一絲動靜。”
“或許是陛下多慮了,言侯忠君,其子言伯蘇也是眾人口中的賢士,還真的可能這一次出城是被滿夏余孽要挾的!要知道言侯當年可是屠殺滿夏的劊子手,滿夏余孽會不會是想設計他們父子?”衛(wèi)恭緊鎖眉頭,泛白的臉色凝結著一層憂慮與焦急,就像自己猜測的原由一樣,愈加覺得此事不簡單。
“這一次,你算是開竅了!朕也是這么想的,但是如今一個小小的世子就能引起如此大的波瀾,日后怕是禍害!”唐帝如鷹的眼睛絲絲冒出顧慮與殺氣,在他心里,他就像他父親一樣,是一頭難以駕馭的猛獸,怕是養(yǎng)虎為患。
“陛下禮賢下士,自然會讓他心甘情愿輔助陛下!況且太子與他交好,將來定能成為太子的一把手!”衛(wèi)恭癡笑著,韭黃的牙齒與膚色差異巨大,怎么看都覺得別捏,而他本人在唐帝背后也能說得不露聲色。
“去宣太子過來!”唐帝聽完衛(wèi)恭的話,自然也有所打算,撒手扔下黃安的遺書,吩咐道。
“諾!那門外的大臣?”衛(wèi)恭走到門前,又掉頭回來詢問。
“不見?!碧频鄯搜郏灶櫩粗A書。
“諾!”
御書房外的朝臣見到房門有所動靜,急忙迎了過去,只見衛(wèi)恭出來時,順便把門給掩了回去,不讓外面的冷氣冒進屋去,他又急急忙忙走下臺階來。
“衛(wèi)公公,陛下他?”門外眾人見到衛(wèi)恭出了御書房,以為是陛下要召見他們,個個臉色欣喜,急忙把他堵住。
“安丞相,簡尚書,各位御史大人!陛下累了,暫時不想見各位大臣!”衛(wèi)恭不失底氣地說著,臉上依舊掛著那一抹官笑。
“這!”為首的安丞相收起臉上的余歡,一時不知道怎么回復,他干瘦的臉龐上游走著失望與不甘。
“那衛(wèi)公公這是要去哪?”簡尚書在安丞相后冒了出來,笑意黯然的他挑動著狐疑的眉鋒,他一下子就知道衛(wèi)恭不僅僅是出來跟他們宣告這件事,更多的是另外目的。
“陛下宣太子殿下,有要事要談。”衛(wèi)恭極不情愿被他們這樣堵著,待會怠慢了被責罰就麻煩了。
“公公可知是什么事?”簡尚書悄悄靠近問道。
“簡尚書不必打聽!各位大人請回吧!不然就讓老奴過去吧!”衛(wèi)恭收起笑臉,口氣倒是平穩(wěn),卻讓他們不得不敬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