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中氣氛沉悶至極,冬夜的緣故,使得室溫冰冷結(jié)霜,更是讓琥珀全身刺骨的寒,肌膚上的顆粒疙瘩乍現(xiàn)開來。屋內(nèi)的兩人各懷心思,直到琥珀止住哭泣,眼前的男子依舊像著魔一般,呆若木雞。而琥珀慢慢回想剛才自家公子清醒時的情景,就覺得有幾分不正常,這調(diào)查的幾起案件又是血案,該不會是公子在外面喝酒回來的時候撞到邪了吧?還是這案情太過詭異,冤魂纏身?琥珀連忙搶過伯蘇擺放在茶幾旁的卷宗,紅著眼怒道:“不管你是誰!有多大冤屈!你都給我走開!不要纏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又不是殺害你的人,你找殺你的人去!”
眼前的男子仍未有動彈,只不過在一會,他緩緩收回在爐火霧氣上架空的手臂,微微嘆了口氣,自顧無精打采地倒上一杯茶,“我沒事?!辈K抿了一口熱茶,幽幽一道,平復(fù)了許多,依然是之前的翩翩公子,剛才凄厲的笑聲都想象不出發(fā)自他口,一切都詭異至極。
“公子你真的沒事?”琥珀還是有些不放心,跪著蹭到伯蘇面前,炯炯目光牢牢地盯著,心有余悸。
“嗯。”伯蘇依舊默然,一種壓抑感籠罩在琥珀心上,他實(shí)在琢磨不出什么來,但是看著伯蘇神志清醒幾分,也是稍稍放下心。
“公子,您……是推敲出什么線索了嗎?”琥珀小心翼翼地問著,留意伯蘇的眼神,生怕鬼影重現(xiàn)的他連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黎媛的死是被逼的,也是她的無奈之舉?!辈K兩眸微微緊閉,仰著頭顱重重地嘆了口氣。
“為何這么說?她不是在遺書里面寫著吾心無愿嗎?”
“起初,我也這么認(rèn)為,我以為她想擁有夢蝶一般的幻境甚至心境,但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她確實(shí)想要這種境界生活,但是她為什么想要呢,不是京城的繁華滿足不了她,而是她始終不屬于這里,或許,這就是命!”伯蘇像智者一般姍姍道來,卻讓琥珀更加迷茫,完全不懂這一切的一切,什么叫做不屬于這里?
“公子,我還是不懂,難道黎媛想要隱居的生活?如蝶夢一般?!?p> “她何嘗不想,只不過命運(yùn)弄人,她偏偏是京城最艷麗的那朵花,偏偏是她最不想要的明亮!”
琥珀默然,靜靜地傾聽著,雖然一席話下來依舊沒有頭緒,但是他卻很有耐心地為伯蘇倒茶,示意他再講下去。
“她甘愿用一生的惶世亂思換取一時的身心解脫,更多的是她的心里矛盾,如果這個破繭成蝶的經(jīng)歷沒被道破,她又何怕曾經(jīng)的噩夢會重現(xiàn)天日?那個未成蝶的噩夢會找上門來?”伯蘇哀怨道,他拂袖而起,像一卷冬風(fēng),夾雜凄寒,臉上的清秀之氣蕩然無存,完全讓琥珀為之顫抖。
“那個噩夢?她懼怕的是什么?”琥珀不解。
此時,伯蘇已經(jīng)面朝閣窗,一襲孤影印在灰墻上,隱隱約約滲透著悲涼。
“黎媛是滿夏人,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滿夏余孽……”伯蘇毫無感情地說了出來,是總算說了出來,因為自己已經(jīng)大致猜到局部過程的演變事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