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溜煙全跑了。
蕭略半張著嘴巴,好半天沒有緩過神來,尼瑪,這群人也太現實了吧。
這時,熬江從外面走進來,狐疑道:“這么快就談完了?”
“我正事還沒談呢,這群老東西就都跑了,不就是開了個小玩笑么,至于嘛?!?p> 蕭略本來還尋思著大難臨頭之際,賣一個人情給他們,順便再剮點油水出來,哪成想一個玩笑而已,卻弄了個雞飛蛋打。
“主公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你現在手握軍權,吐口唾沫都能砸出一個坑來,他們能不害怕嘛,以后這樣的玩笑,還是少開為妙?!卑窘嵝训?。
“真是掃興!”蕭略嘆了口氣,隨手將頭盔丟到桌子上,繼續(xù)道:“你急匆匆走進來肯定有事,說吧?!?p> 一拍額頭,熬江猛然想起來:“差點忘記,曹軍已經距離開陽不到五十里?!?p> 蕭略眉頭緊鎖,看樣子曹操已是迫不及待要奪取開陽城了,稍稍思索片刻,沉聲道:“傳我命令立即關閉城門,以免敵軍細作混進來打探虛實?!?p> 熬江微微一怔:“主公,這次曹軍帶來的兵馬并不是很多,況且又都是新兵,兩軍交戰(zhàn)最講究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曹操料定開陽城十拿九穩(wěn),故此根本不會考慮到我軍會在半路上設伏,天賜良機啊?!?p> “你當我不知道嘛?!痹挳叄捖岳窘叩阶腊概?,指著攤開的地圖,繼續(xù)道:“你看曹軍所處的位置到開陽城完全是一路平坦,根本就沒有設伏的地方?!?p> 熬江低頭仔細瞅了瞅,發(fā)現果不其然,于是慚愧道:“我還是太嫩了,好不容易想出一個妙計,結果卻無用武之地。”
拍了拍鰲江肩頭,蕭略語重心長:“你已經表現的很不錯了,唯一欠缺的就是觀察力,我問你,月亮上有嫦娥仙子嘛?”
“應該有吧?!卑窘惶_定的道。
“何以見得?”蕭略笑問道。
熬江不假思索:“老人們都是這么說的呀?!?p> “你可以滾了!”
蕭略徹底無語了。
鰲江撓了撓腦袋,滿臉懵逼的退了出去。
……
五十里外。
程昱調轉馬頭,來到曹操馬車旁,恭敬道:“丞相,我們已經急行大半日了,不如就在這里安營下寨吧?”
掀開車簾,曹操從里面走了出來,攏目光向開陽城方向看了看,淡淡道:“還早著呢,繼續(xù)挺進,我要讓臧霸,以及開陽百姓聞風喪膽,人人自危!”話畢,嘿嘿笑了笑。
“丞相,屬下不太明白,既然孫觀等人已經歸降了,可以說我們不用吹灰之力便可奪取開陽,你為何還要大張旗鼓的震懾他們?”
程昱茫然不解。
“歸降也要分怎么說,如果到了城下就奪取開陽,世人就會認為是我曹操使詐,不地道,乃小人也,但若是拉開架勢圍住開陽,然后他們在開城獻降,你猜世人會怎么評價我,嘿嘿...”曹操小眼睛閃爍著精芒,奸笑道。
“懂了,懂了!”
程昱恍然大悟,原來丞相是想借此次機會,立威天下,讓各路諸侯看看,即便我曹操手中只帶著三萬新兵征戰(zhàn),依舊是銳不可當,所向睥睨。
“傳令下去,我軍在二十里外安營下寨?!?p> 話畢,曹操抖了抖玄袍上面留下的褶皺,隨即再次鉆進車廂內休息。
……
蕭略與典韋并肩站在城樓上遙望著遠方,各想著心事。
“兄長,你說曹操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蕭略莫名其妙的問了句。
典韋想了想,意味深長:“算是個性格比較復雜的人!”
蕭略笑了笑:“沒想到兄長也學會文縐縐講話了,什么性格復雜,依我看,就是個精神分裂的人。”
典韋用著古怪的目光看了眼他,頓時啞然無語。
“上次你放過了曹洪,我很理解,但這次換成了曹操,你還會心軟嘛?”
這句話憋在心里面的話,蕭略本來不想說,可是又不能不提醒,因為此戰(zhàn)很有可能會擊敗敵軍,生擒曹操,而典韋的態(tài)度是關鍵所在。
典韋沉默不語。
見狀,蕭略眼角微微抽搐,此時典韋的態(tài)度已經說明一切,他若是再追問下去,只會影響彼此間的感情。
他不想做婦人之仁,更不想拿自己小命與這些梟雄扯淡,一旦有危險靠近,自己不介意先下手為強,更不介意心狠手辣的做一回暴徒!
孫勇走了過來:“主公,曹軍在二十里外安營扎寨了?!?p> “知道了,對了,我軍士氣如何?”
“尚可。”
“很好,轉告熬江一定做好動員,尤其是那些伍長,什長,一旦沖鋒陷陣時,誰也別給我當慫包。”
“諾!”
孫勇見兩人神色不太好,也不敢多言,于是領命后轉身離去。
“兄長,這里交給你了,我還有事必須要回去一趟。”
“好。”
蕭略拍了拍典韋肩頭,隨即下了城樓,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時間不長,蕭略來到太守府大門前,將戰(zhàn)馬交給下人牽走后,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嘩啦!
“蕭代謀,你個狼子野心,卑鄙無恥的混蛋!”
大廳內傳來摔東西與臧霸憤怒的大罵聲。
蕭略在門外止住腳步,微微皺起眉頭,心道,要不是自己答應臧悅過來安慰一下岳丈,他恨不得轉身就走,省得留下來觸霉頭。
“王八蛋,耗子搬家還得一點點捯飭呢,你可倒好,一口全給吞了下去,也不怕撐死你...”
臧霸自言自語是越罵越來勁。
“咳咳,這是咋地了,是誰惹岳丈不高興了?!?p> 蕭略笑呵呵走了進來。
見狀,臧霸閉上了嘴巴,袖袍一甩,倒背著雙手,轉過身去,不予理睬。
“有句話,不知小婿當講不當講?”
“嘴長在你腦袋上,自便?!?p> 蕭略眨巴幾下眼睛,淡笑道:“其實我覺得岳父非但不應該恨我,相反更應該感謝我才對。”
“哼,恬不知恥?!标鞍粤R道。
蕭略也不生氣,自顧自的走到桌案前,拿起一個蘋果啃了下去,一邊咀嚼著,一邊漫不經心:“恬不知恥也好過要你命的人,要是沒有我,岳丈大人早就死上十回百回了,豈能像現在這樣生龍活虎的站在這里罵人。”
臧霸無言以對。
“這門親事,我認定了,岳丈大人就不要再埋怨了,眼下曹軍來犯,我不想后院起火,所以暫時還得委屈你幾日,等曹軍走后,我保證你還是瑯邪之主?!笔捖哉J真的道。
轉身,臧霸難以置信:“你沒騙我?”
搖搖頭,蕭略笑道:“絕不食言!”
咽了口吐沫,臧霸謹慎問道:“那軍權你也肯心甘情愿讓出來?”
“別鬧,這是兩碼事,我的意思是你主政,我主軍?!?p> “滾,給我滾!”
見臧霸舉起酒樽要擲向自己,蕭略脖子一縮,一溜煙逃了出去,還沒跑出去多遠,迎面遇見藏悅。
“我父親還是不肯原諒你嘛?”藏悅焦急的問道。
“歲數大了,發(fā)發(fā)牢騷而已,我不介意?!笔捖圆亮税押梗挠杏嗉碌?。
“父親脾氣剛烈,從不吃虧,這次你奪走了他手中權利,我真擔心你倆會反目成仇?!?p> 藏悅說著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傻丫頭,我又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怎么會因為岳丈多說我?guī)拙洌虼硕鴳押拊谛哪??!笔捖砸贿吔o藏悅擦拭淚水,一邊柔聲安慰道。
“不管怎樣,我們都是一家人,對嘛?”
藏悅眼淚汪汪的看著蕭略,她需要一個肯定,并且明確的答復。
“是的,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蕭略心疼萬分的將藏悅抱進懷中。
啪!
一支青銅酒樽從大廳內飛了出來,不偏不依砸在后腦殼上,蕭略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隨即捂著溢出鮮血的腦袋,倉皇而逃。
“兔崽子,騙完我,又想騙我女兒,呸,不要臉,粗邳,你簡直有辱斯文倆字?!?p> 呃...
蕭略跑到醫(yī)館簡單包扎下傷口,等到離開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抬頭瞅了瞅夜空,悲哀的嘆了口氣,心道幸好自己命大,不然的話,那青銅酒樽非得砸碎腦袋不可。
一點困意沒有。
蕭略索性登上城樓,遙望著遠方那片連綿火光,若有所思。
“呃,主公,你...你這是怎么了?”
孫勇大驚失色,幾個時辰前,主公還好好的,這怎么才一會功夫,腦袋就被白布纏得像個粽子似的,莫非城內有刺客不成。
蕭略壓低聲音:“噓,小點聲,你還嫌我丟人丟得不夠嘛?!?p> 孫勇咂了咂舌,緊忙閉上嘴巴,但是蕭略的造型實在太搞笑了,不由得嘴角上揚,小腹一個勁的抽搐。
蕭略用余光偷偷瞟了眼,一見孫勇那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眼睛轉了轉,沉聲道:“你去趟曹營告訴曹操,說我蕭代謀想趁著今晚月色,邀請他喝酒?!?p> “啥,主...主公,你不是腦袋出毛病了吧,曹操,那可是曹操啊!”
孫勇嚇得魂不附體,心中斷定蕭略必然是腦袋受到重創(chuàng),故此導致神智不清。
照著孫勇屁股狠狠踢了腳,蕭略怒道:“你腦袋才有毛病呢,別廢話,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