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易家的白憶籬想起自己的手機忘在竹屋,便折返了去。
不知為何,越接近竹屋,白憶籬心里越慌。
手剛碰上木門,就被突然出現(xiàn)的大墩趴到臉上,并在她手上吐出一個小瓶子。
疑惑的拆開,里邊就一個逃字。剛讀完,就被轟然推開的木門撞倒。
捂著腫起的額頭,還未待她開口破罵,里邊直直飛出兩人。
扇歸林黑著臉,手持著法器與白衣白面的人交戰(zhàn)。
“尤溪,快走,快走?。?!”紀南呂躲在暗處輕聲道,眼里盡是恐懼和擔(dān)憂。
而季暮商正拉著弓,瞄準壓制扇歸林的白衣人就是一箭。
被刺中的白衣人無動于衷,拎著扇歸林砸到季暮商身上。
紀南呂急忙拉著白憶籬逃出竹屋,心突突跳的某人看著身后緊追不舍的白衣人,忍不住道:“出什么事了?”
“司界派懲戒使者懲戒你插手改命的事了,被他抓住了你就慘了?!?p> 紀南呂在竹林里跟著卦象走,希望能邊走邊制造幾個幻象拖住白衣人。
司界,懲戒使者……
看來這次是鬧大了,直接讓司界總部派人來抓她。
頭大!?。?p> 掙脫紀南呂的手,白憶籬拿出浮生,掐著手念咒。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搞這些,快走?。。?!”急得跺腳的紀南呂使勁拉著白憶籬。
看著突然閃現(xiàn)在白憶籬面前的白衣人,剛要扛著白憶籬逃,就被一陣塵煙嗆一嘴。
“咳咳咳!”什么鬼?
紀南呂瞇眼看去,下巴差點掉下來。
只見原本閉眼念咒的白憶籬睜開混沌的眼睛,望著眼前抓著白衣人雙手的一月。
“找死!”一月一劍落下,原本站立的白衣人頓時從腰部被分成兩半。
低頭打量著白衣人的白憶籬嘆了口氣。
她收一月為司使的時候,曾給過一條滴有她額心血的吊墜。
只要念咒,便可讓持有人感知她的方位。
也因如此,去河邊洗衣服的一月才會及時出現(xiàn)。
不過,好像把事情鬧大了。
“尤,尤溪,殺……一月殺人了……”
看著一月毫無感情的出手,紀南呂心態(tài)爆炸了。
殺人了!
天吶!
怎么辦!
“冷靜點,你認真看看這是什么?!卑讘浕h蹲下,雙手舉著白衣人的上半身敲了敲,發(fā)出了不正常的清脆聲?。
壯膽上前的紀南呂吃驚的指著白衣人的軀體。
“木頭人?!”
“對??!木頭人,一月不會濫殺無辜的人的?!?p> 白憶籬放好木頭軀干,接過一月遞過來的鐵牌子。
禁谷……
扇歸林木屋后門的最東邊的谷底嘛?
“南呂,你先回去看看那兩人,我去禁谷幾天。”說完,收起浮生,直接跳到一月后背上。
“等等!你要去自投羅網(wǎng)?
老爺子和季暮商為了不讓你被帶走和使者大打出手,你現(xiàn)在竟然要去那!”
紀南呂拉住一月的去路,堅韌的與白憶籬對視。
摟著一月脖子的白憶籬一臉莫名其妙,“想什么呢!有一月在,那是什么自投羅網(wǎng),就是觀光游??!”
“尤溪啊……”
兩人,就兩個人去一個未知的地方,太冒險了。
“一月?!卑讘浕h拍了拍一月的肩膀。
一月看著紀南呂往上一跳,直接背著白憶籬飛走了。
在樹林間極速穿梭的一月,悶悶道:“大人,我失職了。”
沒想到有人在她外出洗衣服時找上門,還傷到大人。
一想到大人額頭上那烏青的腫塊,她恨不得以死謝罪。
“失什么職!就愛瞎想?!卑讘浕h摩挲手中的鐵牌。
本就犯錯,還干掉了個懲戒使者,白憶籬能預(yù)料到自己的未來了。
不!
應(yīng)該沒有未來了!
嚶嚶嚶~
“去正門?!笔疽庖辉略诮鹊恼T落腳,站在地面上的白憶籬咽了口唾沫。
拿出鐵牌,對著空無一人的大門喊道:“祖宅當(dāng)期副司,單尤溪前來禁谷領(lǐng)罰!”
猛地抓住白憶籬的手,不是說來觀光游?
想到自己出手解決了一位懲戒使者,一月緊握拳。
她,害大人加上一罰。
白憶籬沒有理會一月,看著自動打開的大門,直徑走入來到谷內(nèi)。
一月肅殺的眼眸警惕的察看四周。
反觀白憶籬,信步來到谷內(nèi)的唯一一處屋內(nèi)。
敲了敲門,白憶籬聽見里邊傳來一道機械的聲音,“當(dāng)期副司單尤溪,因違背禁司法,現(xiàn)處以責(zé)罰,領(lǐng)三罰。
因縱容司使殺害懲戒使者,令一罰。
共四罰,單尤溪,可領(lǐng)罰!”
看著一臉風(fēng)輕云淡的白憶籬,一月緊握的手心滲出了血。
“單尤溪領(lǐng)罰!”頓了頓,忐忑不安,試探性問:“本司司使……”
一月不會跟著進吧?
“身為司使,沒能好好輔佐祭司,阻止祭司犯錯,現(xiàn)予谷西的山洞內(nèi)抄寫職法全書,祭司領(lǐng)完罰方可離開?!睓C械的聲音一字一句說道。
話音剛落,出現(xiàn)四個白衣人,兩兩分別壓著白憶籬和一月去領(lǐng)罰之地。
“回見啊一月!”
苦中作樂的某人留下一句話就被帶走了。
一月被關(guān)在山洞里,看著洞內(nèi)的燭火,眼沖怒火。
另一邊,被帶到一件石室內(nèi),解下腰鏈和法器的白憶籬,苦哈哈的任由兩個白衣人把她幫在架上。
“第一罰,鹽水鞭撻。
緣由:違被禁司法。
是否領(lǐng)罰?”
兩個白衣人同時說道。
自我安慰的白憶籬兩眼一閉,緊攥著手,“領(lǐng)罰!”
這些年接過那么多任務(wù),受過的死法都數(shù)不過來。
鹽水鞭撻,咬咬牙就過去了!
白衣人拿起帶倒刺的鞭子,抽到白憶籬的身上!
伴隨著破空之音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啊——!”
痛到尖叫的白憶籬被突如其來的一桶鹽水潑的一身。
身上裂開的傷口火辣辣、癢癢的疼。
還未她緩來,又是一鞭,一桶鹽水。
“啊——!”
痛到昏厥的白憶籬,在兩位懲戒使者的救治下,再次醒來。
就這樣,反反復(fù)復(fù)的暈,反反復(fù)復(fù)的醒。
終于,在第七百多次后,第一罰的鞭子報廢,鹽水用盡。
身上的衣服被抽的破破爛爛,從原本的黃白變成了黑紅。
踩著血腳印,眼神迷離的白憶籬跟著使者來到第二罰的石室。
“第二罰,感同身受。
緣由:感受被改命人原定的痛苦。
是否領(lǐng)罰?”
單丹青的痛苦嗎?
“領(lǐng)罰!”
“啊啊啊——”
白憶籬剛抬起頭,眼前一陣亮光閃過,眼睛鉆心的疼。
倒在地上打滾的白憶籬,伸出顫抖的雙手捂著眼睛,那里正不斷的淌著血。
“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見了?看不見了!?。 蓖纯嗟暮爸?。
那位拿著滴血匕首的使者,再一次上前,摁住白憶籬,拿起錘子猛地砸碎她的膝蓋骨。
“嗚嗚嗚嗚——啊啊!?。∠ドw!大爺?shù)模麪數(shù)?!你爺爺!?p> 另一使者拉著白憶籬的胳膊,猛地往凹凸不平的碎石墻上撞。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使者提著如同布娃娃一般耷拉的白憶籬。
又是一番救治,又是反反復(fù)復(fù)的割眼,砸膝蓋骨,像個布娃娃一樣在墻上砸來砸去。
用完第二罰救治丹藥,白憶籬被兩個使者拖向第三石室。
白憶籬面無表情,像個失去生機的人一般。
眼里止不住的留著黏膩溫?zé)嵝瘸舻囊后w,腦海里重復(fù)播放著單丹青被致失明和從懸崖上砸下的畫面。
哦……單丹青原本會因自己爬出陷阱又跪摔回去而腿廢啊……
“第三罰,萬毒冰潭。
緣由:該罰。
是否領(lǐng)罰?”
“領(lǐng)罰?!?p> 白憶籬被丟入冷冰冰的大坑內(nèi),她看著不知道從哪里爬來的密密麻麻的蛇蟲,忽地笑了。
喊啞的喉嚨發(fā)出難聽的呲呲聲。
“唔!”
被困在坑里,許久沒進食過的蛇蟲,爭先恐后的爬到白憶籬身上,死咬著本就猙獰的皮肉?。
突然,白憶籬口吐白沫,冷熱交替,她忍不住的撓著爛掉的皮肉。
一會哭一會笑,時不時吐幾口黑血。
突然,不知為何,原本圍著她的蛇蟲像是受到什么威脅般轟然而散。
看著從地上涌出冒著寒氣的水。白憶籬一下又一下的用腦袋磕著石坑,乞求暈過去。
可偏偏不如她愿,她在寒水里掙扎著,意識漸漸迷糊。
許久,感受到被拖著走的白憶籬微睜的雙眼。
“第四罰,抄禁司法一萬遍。
緣由:該罰。
是否領(lǐng)罰?”
這次,白憶籬沒有出聲,爬著到矮桌上拿著毛筆一個字一個字的寫了起來。
因為備受折磨,白憶籬時不時昏迷,所以抄寫的時間長了很多。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這里遍呆了多久。
畢竟這里暗無天日的,加上她時不時昏迷,更難猜測。
終于,領(lǐng)完最后一罰的白憶籬被送出石室。
瞇著眼,動了動滿是傷痕的手。
以前覺得暖暖的陽光,此刻卻是如此的灼人。
剛踏出一步,腿軟的白憶籬往前倒。
麻木的白憶籬面無表情的,忽地被人攔腰抱起,死灰的眼眸對上通紅的眼眶。
“嗯?你是?哦……一月……”沙啞的嗓子擠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