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城門口,風(fēng)雪俱停,夜深人靜。
“小哥,我求求你,放我出城吧!我母親病危了,您就讓我回去盡最后一次孝吧?!蔽铱薜奶殂魴M流,在心里念叨著,母親雖然你去世得早,我沒有見過你,但是請你原諒兒子拿你當(dāng)借口,我讀書少,只記得戲文里有葬母的橋段,這是出城最有利的借口了??梢砸蛑疵摹?p> 眼淚很快就結(jié)成冰渣,漱漱往下掉落,嵌在厚厚的雪層中。在靜默的守城士兵看來,這無疑是一個可憐孝子渴望見臨終母親的悲情大戲。多虧現(xiàn)在無風(fēng),否則我就被寒風(fēng)割傷臉了。
小哥蹙著眉頭,似乎很為難的樣子。
我撲通一聲跪在雪地上,厚厚的積雪被我突然壓下去,發(fā)出吱吱的聲音,像是在對小哥咬牙切齒,一個士兵比我大一點,實在看不過去了,冒著被軍紀(jì)處罰的危險,撲通也跟我跪在一起,“請將軍通融。”誰沒有母親,誰不愿盡孝,對于這些參軍男兒,他們感悟最是深刻,撲通撲通的聲音就沒有斷過,不一會幾乎所有的士兵都跪下了,“請將軍通融!”聲音懇切震耳欲聾,向炎城內(nèi)部傳去。偶有犬吠,遠(yuǎn)遠(yuǎn)相和。
“請將軍通融,來生愿當(dāng)牛做馬結(jié)草銜環(huán)報答大恩!”我吸了吸鼻涕,這都快結(jié)冰了,呼吸好難受。
“罷了,法不責(zé)眾,你們都起來。只有這一次,下不為例!開城門!以后無城主令,誰也無權(quán)開城門,我今夜替你們受過,自領(lǐng)五十軍棍!抓緊時間!”小哥說完就像哨樓走去,我知道,他是去找親信,安排我金蟬脫殼的事宜。
“謝將軍!”士兵們很快起來,大家都被積雪凍著了,忍著強(qiáng)烈的不適,第一個下跪的士兵哥哥扶著我,“小弟弟快去看你的母親吧!”他自己步履蹣跚,走了一段路才恢復(fù)如初。有一個士兵牽來一匹馬,我一靠近就感覺到了它充沛豐盈的靈,好一匹寶馬!
“小弟弟,這是將軍給你良。馬,性格溫順,你快馬加鞭,說不定可以早點趕回去和母親說一會體己話?!?p> 我直接手腳并用,那士兵看不過,直接把我托上了馬,此時城門已經(jīng)打開,我用靈語與這匹馬溝通,它竟然可以回應(yīng)。這真是一匹靈馬!通達(dá)人情,懂得世故!
“馬兒一直往前奔跑吧,只需要躲過那個陰晴不定的尸尊使大人就好?!?p> “我也不喜歡他?!瘪R兒向我抱怨著。
我剛坐穩(wěn),馬兒就撒開蹄子向遠(yuǎn)方飛馳而去,對就是飛的,跑得太快,幾乎踏雪無痕,它跟他的主人一樣會武功?對,馬兒告訴我,它是小哥也就是離燁的坐騎。主人早已吩咐好手下了,一到達(dá)到指定地點就會有人出現(xiàn),接我和它。
我想象一下離燁對著手下吩咐的時候,馬兒在一旁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想笑,離燁你馬快成仙兒了,你竟然不知道!
想我剛才又是哭又是跪的,得虧我有靈力護(hù)體,對不住那些善良的士兵們了,想想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們,這才心里舒服了些。
當(dāng)時我一哭可是把小哥,嗯,也就是馬兒所說的離燁弄懵了,他聽到我接下來的話,瞬間領(lǐng)悟了我的意思。我們倆配合得天衣無縫,假戲真做。嗯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演戲了,以后會越來越熟練的。我不去學(xué)戲文真是可惜了,這是我發(fā)現(xiàn)除了靈匠天賦外,我第一個天賦!
這風(fēng)刮在臉上也不覺得冷了,這人生有滋有味!我不斷地吸收天地間的能量,經(jīng)過這一陣我的吸收與風(fēng)險,我隱隱覺得我靈力要進(jìn)階了,我是個順其自然的人,好吧,其實我很懶,水到渠成的事情沒有放在心上。
這夜里的雪,把這路都襯得很是明亮,馬兒跑得可歡了,我試著把我的靈力送入馬兒體內(nèi),它跑得更換了,我只好牢牢地抓住它的鬃毛,“嗚嗷,你不要弄壞我漂亮的毛!”
“你跑這么快,當(dāng)我跟你的主人一樣會飛?。∥也粫涔?!”我也急了。
馬兒收斂了速度,“這不是覺得太開心了!你繼續(xù)弄,我保證不讓你摔下去。”這下我才松了手。我們這一耽擱,已經(jīng)過去了好長時間。
“我們這樣不會耽誤事嗎?”
“你是看不起我的速度嗎?我跑得再慢也比其他的馬快!”我才放下心來。我們已經(jīng)跑了足夠遠(yuǎn)了。
忽然,我聞道一股血腥味,馬兒也停下來腳步,“前面就是接應(yīng)地點了,怎么這么大的人血味?”
“你也感受到了?”我知道不能再往前了。摸了袖子里的竹靈,往它身上注入了好多靈力,竹靈才蘇醒過來,跟當(dāng)初一樣充滿了活力,“小主人,怎么了?”
“去幫我看看前方什么情況,機(jī)靈點,注意安全!”我不太放心,又將我的匠靈注入了竹靈體內(nèi)。
“放心吧小主人,大地會庇佑我的!”竹靈胸有成竹地保證到。此時它的靈狀態(tài)很好。我以前是不是小覷它了?是其他靈的光環(huán)掩蓋了它吧?我感覺我以后又多了一位得力干將。
馬兒看到竹靈出現(xiàn),就向竹靈湊過去,張開了嘴,竹靈一下子躲開了它的偷襲。
“哇啊!主人它要吃我?!敝耢`我我身邊靠了靠,馬兒一直在追著竹靈。
“你讓它吃吃又不會掉靈?!保榜R兒你別轉(zhuǎn)了,我頭暈?!蔽冶凰鼈兣糜悬c心亂。
“不行不行它嘴里都是草味,豈不是玷污了竹靈名聲。小主人我這就去忙!”竹靈能夠感受我的心情,現(xiàn)在有著大危機(jī),我們玩的不是時間,是生靈。在這危機(jī)四伏的時刻,更加需要注意四周的動靜。
“好香的味道啊,那是什么?”馬兒問了一句,它還在竹靈飛過的地方嗅著。
等竹靈飛走,我的心這才清靜下來。前面接應(yīng)我們的人,估計是出事了。
“馬兒先別鬧,我們等一等?!蔽覜]有回答馬兒的問題,它只是一時好奇,知曉太多,不是好事。
莫廷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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