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轉(zhuǎn)輪
老實說,自從來了這邊,我都好久沒聽過任何跟我們的穿越計劃有關(guān)的事情了,讓我有種錯覺,這邊是穿越者的白地。
直到……我再次遇到“監(jiān)控者”,在這里。
回想起來,以前但凡有他(或者說“它”)出現(xiàn),一準(zhǔn)沒啥好事情。
但這一次,我居然有點喜極而泣的感覺,尤其是,它還帶來了我最需要的信息,讓我終于結(jié)束了那種莫名的孤獨感。
只不過,這次它附身的對象,確實是……驚悚了點兒……
站在我面前的這位,滿身酒氣。
這個我倒也有心理準(zhǔn)備——之前“監(jiān)控者”附身的對象,好像都是醉醺醺的酒鬼,連那次那頭鸚鵡也是給妙靈,也就是我孫大少的二夫人——給灌了酒。
所以我一直認(rèn)為,“監(jiān)控者”附身的條件,應(yīng)該就是附身對象處于意識模糊的狀態(tài)。
“穿越者007,任務(wù)進(jìn)度百分之十三。”
好吧,看樣子離任務(wù)結(jié)束還遠(yuǎn)著呢……倒也不急。
“二級穿越士零三八和一級見習(xí)穿越士五五五實時定位,滿洲國,新京。穿越者零零七盡快匯合。”
嗯?這是仲惠喬和穆仁智的編號,這樣說來,她們居然去了長春?哦……就是所謂的偽滿“新京”。那怎么我去了那幾次都好像沒見到她們?
就在我等著看這位還有什么“傳達(dá)”的時候,“它”突然說了句“本次單向通話到此結(jié)束”,然后白眼一翻向后便倒。
我下意識一把把他扶住。
扶住以后,我才突然發(fā)現(xiàn)這好像不是一個好主意。
雖然這位眼神迷離,但我總不好就這樣把他扔下吧,更何況……
那位的口里發(fā)出一系列含混不清的語音——廢話,就算說得清我也聽不懂啊,因為他說的日文——但我應(yīng)該可以肯定,這家伙在罵人。
要不……我還是把他扶到哪個墻角坐著算了,我好拍拍屁股走人,等他自己醒過來就成。
對!就這么辦!
不過這死鬼子怎么這么沉??
好不容易把他拖出巷子,突然有樣?xùn)|西飄到地上,似乎是從他口袋里掉出來的?
我一邊強撐著這位,一邊撿起來一看,是一張照片,合照。
照片上有一男一女,男的穿著軍服,看相貌就是我扛著的這位;女的穿鬼子的和服,也不知道是老婆還是老媽。兩人臉上都帶著開心的笑容。
“八嘎!”
沒想到我扶著的這位,居然醒過來一手把照片奪過。
我本來就是勉力支撐,這樣以來根本撐不住,手一松,他坐倒在地。
我正想這位會不會拔槍當(dāng)場要把我斃了呢——要真這樣我可不會坐以待斃——結(jié)果這位居然“嚶嚶嚶”抱著頭哭了起來,手里還拿著那張照片。
此刻我真是好不尷尬,于是慢慢退后,想著還是溜之大吉吧……
“嗨!”
他居然對我招手。
我硬著頭皮走上去。
“這是我妻子,漂亮嗎?”
咦?說的居然是中文。
不過也正常,這位本來就是岡本安排在我身邊的兩個密探之一,假扮成我的衛(wèi)兵,會中文也很正?!?p> “漂亮嗎?!”
不成想看我沒回應(yīng),他居然激動起來。
“漂亮!很漂亮!”
廢話,這時候就算照片上是頭母豬我也只能說漂亮啊!以這位現(xiàn)在這狀態(tài),我說錯話他能當(dāng)場拔槍——雖然我也有自信這位出槍應(yīng)該沒我快就是了。
“我,山上雄信,大日本帝國陸軍情報課少尉。大日本帝國陸軍士官學(xué)校畢業(yè),‘含著天寶錢’出世的!”
他慢慢用手撐著站起,一邊喃喃說道。
哦!那還真是失敬失敬啊!
“你,知道嗎?陸軍士官學(xué)校畢業(yè),將來,會當(dāng)大官!將軍!……”
喲呵……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官迷啊。
“我答應(yīng)過美子,等我升了少佐,我就回去迎娶她……”
哦哦,原來還沒結(jié)婚啊,那……
“可是,這一次,我,要回國,轉(zhuǎn)為預(yù)備役……預(yù)備役!你知道那是什么??我不能繼續(xù)上陣沖鋒……我也沒辦法娶美子了……”
哦,原來這樣啊……看來這小子是這回出任務(wù)把死鬼佐藤弄丟了,上面追究,要把他踢出軍隊啊……
“那個……山上君,”我咽了口唾沫道,“佐藤君應(yīng)該是有極秘任務(wù),這回失蹤說不定一段時間后會有消息呢……”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安慰這小子,不過看著他這樣子也不是個事兒,總不能說“山上太君撒喲啦啦”吧……
“真的?”沒想到他站起來一把扶住我肩膀,眼里居然帶著熱切。
“真的……你不如再仔細(xì)想想佐藤君死……失蹤前說過什么?”
沒辦法了我只能繼續(xù)瞎掰,希望這家伙鉆牛角尖里面去免得繼續(xù)胡思亂想?!饕俏蚁肟禳c甩掉這家伙。
“嗦嘎……”他若有所思。
我被他摁著肩膀,掙脫也不是,不掙脫也不是……
“我明白了!謝謝你!郭君!”
他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很激動地說道。
呃……還真想起來了?到底是啥?
“佐藤閣下一定還在!他說過,要潛入叛軍的!”
山上那小子情緒激動。
我也只能硬著頭皮直挺挺地站著。
哦是了,他現(xiàn)在是用中文跟岡本講話,我猜他是故意要遷就我的,這弄得我更不自在了。
坐在辦公桌后面的岡本一言不發(fā)。
“山上少尉,”岡本開口用中文道,“你喝了不少啊?!?p> 山上一愣,下意識立正。
“你說的佐藤中尉要化妝潛入叛軍,”岡本接著道,“但他至今沒有情報送回?!?p> 是啊是啊,這失蹤嘛,總得有個信兒什么的才讓人放心……嗯?
我突然想到什么來。
“佐藤閣下,應(yīng)該……還在想辦法?!鄙缴相?。
“山上少尉,你的回國調(diào)令已經(jīng)送到?!睂绢D了一頓接著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星期?!?p> 嗯,岡本這算是先給山上一個機會?不過佐藤的事情,畢竟岡本也是第一責(zé)任人。給山上一個機會,也算是給他自己一個機會。這老鬼子,精得很!
“我請求!郭君配合我!盡快找到佐藤閣下!”
山本突然斬釘截鐵道。
鐘樓番薯
上世紀(jì)日本軍國時期,日本陸軍士官學(xué)校(簡稱“陸士”)畢業(yè)生的圓形證章酷似日本天寶年間的錢幣,故此舊日本軍隊里以“含著天寶錢出世”調(diào)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