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把時辰已悄然過去,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二人尋了半晌,連帶著一大幫子的暗衛(wèi),到最后,嗓子都快喊啞了,愣是沒找的著這夜丹溪。
順帶的還將自己給找丟了。
“我去,這什么鬼東西……”
鳳蘭夏央踮了踮腳尖,眼瞅著腳下那攤成絲狀的墨綠色液體,嫌棄的直皺眉頭:
“黏糊糊的,真惡心?!?p> 此刻,她正手挽淡煙色長練,獨自一人站在這曠闊的土地上,目及之處,盡是些一攤攤泛著墨綠色光芒的不明粘液,而四周的路顯然已被一棵棵高大而又粗壯的紅梅樹給封死了。
細長而又充滿韌性的紅梅樹枝相互纏繞在一起,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分別豎起了一堵堵高墻,愣是將她團團圍困在了里面。
鳳蘭夏央挑眉。
她將手中長練順勢一甩,人便已經站到了場上最高的一棵紅梅樹上。
她張目瞭望,然而,這片天地除了梅樹,便是梅樹了,外帶的再加上那些個泥土地上,在月光的照耀下那一攤攤泛著綠色光芒的不明粘液。
“月亮?”此刻,她正斜著身子,輕倚在一旁的枝杈上,一雙美目中盡是疑惑:
“不對,今日已是農歷二十二,怎么可能是圓月?”
她心下泛著嘀咕,仰頭望著夜空中那輪碩大的圓月,越尋思越發(fā)覺得不對勁。
巨大的夜幕下,那輪皎月像是渡上了一層水光,如夢如幻,似近在眼前,又似遠在天邊。
“我知道了,是幻境?!?p> 鳳蘭夏央恍然大悟,她心中一喜,張開雙臂便從梅樹上躍了下來。
她環(huán)顧四周,一眼望到頭的是環(huán)抱在一起舉高高的梅樹杈子。
“困陣加幻陣,實在是有意思的緊……”她勾唇一笑,將額前的碎發(fā)撩到了耳后:
“地上月是天上月,天上月是水中月。對,是水?!彼龑⑹种虚L練一收,眼中閃過一絲邪氣。她挑了一棵看起來著實粗壯,又充滿生機的紅梅樹走了過去。
這布陣之人還真是有趣,一個困陣不夠還疊加一個幻陣,這是怕入陣之人死不透嗎?
換做一般的平常人,在此處耗上個七八天,怕也只能飲恨九泉了,可惜,她鳳蘭夏央生來就不是甘于認命之人。
絕處逢生,又未嘗不可。更何況如今這情形并非是絕境,也不需要她逢生。
區(qū)區(qū)陣法,還難不倒她。
知道了答案后,鳳蘭夏央便立即行動了起來。
她從小腿間抽出了一把閃著冷茫的短匕,蹲在了紅梅樹前,哼著歡快的小調快速地刨起了坑。
冬日的夜間很是寒冷,那北風呼呼直嘯就像是尖銳的刀子在生生的刮著你的肉。
鳳蘭夏央背靠在粗壯的樹干上,身上披了件狐皮大氅,此刻她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可繞是這樣,那風刀子仍是無孔不入,凍的她瑟瑟發(fā)抖。
即便是她常年習武,有真氣護體,可也吃不消在這滴水能成冰的冬夜里硬凍啊。
她忙伸手緊了緊脖間的白色毛領,望著眼前萎靡不振,被風吹的一跳一跳的火焰,無奈瞇了眼。
“你個殺千刀的夜丹溪,你可千萬要祈禱,下次見了你姑奶奶我,一定要跑快一點,不然,我一定將你扒光了扔進雪山喂狼?!彼藓薜闹淞R道,一根手臂粗的枯樹枝就這樣被她一掌劈成了兩半扔進了身前的柴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