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來,人們對于風塵女子與嫖客,始終都是持鄙視、厭棄、唾罵態(tài)度的,然而,有一個人卻是例外的。
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是在高中的語文課文那首《望海潮·東南形勝》跟《雨霖鈴·寒蟬凄切》。
《望海潮·東南形勝》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云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fù)蕖GT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
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夸。
錢塘是個非常美麗的地方,是吳越的都城,自古就是繁華之地,畫橋邊的柳樹翠綠得像風吹動的簾子,錢塘城里住了十萬人家,綠樹環(huán)繞,有三秋桂子和十里荷花,綾羅綢緞、珍珠各種商品,羌笛悠悠,歌舞升平,老人在湖邊釣魚,調(diào)皮的孩童嬉嬉在連花叢中。
能夠把錢塘的繁華寫得如此,令人心馳神往,以至于連金朝的完顏亮看了這詞,竟然對大宋起了賊心,竟然揮軍南下,從而引發(fā)了宋金之戰(zhàn),這算是不是一首詞引發(fā)的戰(zhàn)爭呢。
《雨霖鈴·寒蟬凄切》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fā)。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jié)!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jīng)年,應(yīng)是良辰好景虛設(shè)。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秋天本就是一個令人有些悲傷的季節(jié),秋意正濃,離別卻已在眼前,沒有什么心情喝酒,面對情人,手牽手著手,卻無語哽咽,但是船家卻道快點出發(fā),無奈的上了船,面對著崇山峻嶺,千里之外,江面也變得很是寬廣,仿佛沒有邊界,自古以來,多情的人,最害怕的便是離別,更何況是在這原本就悲傷的秋天,相思像酒,一杯酒下肚,誰知道今夜我醒來的時候船到了何處呢,或許只怕有事到了在一個有著楊柳樹的岸邊,只有那清冷的殘月,這一次分別,就算一路上有良辰美景,對于我來說都不過是形同虛設(shè),就算有千言萬語,也找不到人可以訴說。
古龍在《離別鉤》說過:“離別鉤也是種武器,也是鉤,離別,只不過為了要相聚”。
同樣是嗜酒如命,同樣是才子,同樣是浪子,但是古龍不是柳永,柳永對每一個與他有過交往的歌姬都是真心對待,從不看低她們,然而古龍對于女人的態(tài)度卻是女人如衣。
由于宋朝的制度原因,在整個宋朝的歷史上,涌現(xiàn)了很多著名的大詞人、大詩人,像蘇軾、王安石、范仲淹、秦觀、梅堯臣、晏殊、晏幾道等,但是他們對女人和歌姬們的態(tài)度依舊是鄙視、厭棄、唾罵態(tài)度的,自是清高,但是在這么多人中,也只有柳永是最特別的一個。
唐代的柳公權(quán)、柳宗元,甚至是春秋戰(zhàn)國時代的柳下惠都是其先祖,擁有著家族先人優(yōu)良基因,卻因為自己的一首詞,導(dǎo)致了一生仕途不濟的命運。
2004年的某天,我在電視上看到了電視劇《書劍情俠柳三變》,一襲白衣的林志穎,完美的詮釋了什么是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一見柳永誤終生,凡有井水處,即能歌柳詞,不愿穿綾羅,愿依柳七哥;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黃金,愿中柳七心;不愿神仙見,愿識柳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