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微涼,濃濃晨霧退去后,太陽爬著云梯掛上天空。
“辛夷快瞧瞧我這身衣服好看不好看?!彼{(lán)府小院里傳出了徐童瀟急不可待的聲音,催促著姚辛夷。
姚辛夷抬眸瞟了一眼,便轉(zhuǎn)過頭去,低語道:“好看!”
馮紫茜端著空盆跨進(jìn)房門,瞧見了徐童瀟正換好的衣裳,不由得眼前一亮,柔柔的開口,道:“哎呀,小姐這身衣裳真好看,小姐出門就穿這一件吧,真好看!”
聞言,徐童瀟眉頭微微輕挑,笑的花枝亂顫,素手輕指一指,道:“那,紫茜說好看的,我才要信的?!?p> 姚辛夷素手勾了勾高高束起的長發(fā),起身往床邊行去,用手戳了戳徐童瀟的額頭,冷聲道:“說的好像我不是女人一樣,不如以后你改口叫我哥哥吧。”
“好啊,姚大哥?!毙焱癁t抱拳頷首,輕語著打趣道。
姚辛夷不由得轉(zhuǎn)回頭,瞧一眼徐童瀟,只覺有些滑稽,她無奈的扯了扯嘴角笑了笑,不禁搖了搖頭。
馮紫茜也是抿著唇輕笑笑,輕聲細(xì)語的說道:“瞧瞧咱們大小姐,昨兒個還賴巴巴的躺在床上呢,今兒個就活蹦亂跳的恨不得飛出院墻去了?!?p> 姚辛夷關(guān)了衣柜門,冷冷的接了一句:“可不是,一點也不知道矜持?!?p> “哎呀你們好了沒有,快點出門了。”徐童瀟沖著兩人慫了慫鼻子,口中催促著,快步跨出了房門,于房門前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溫涼在門廊里瞧見,快步迎上前來,雙手交疊,撫了撫身,說道:“大小姐,您這是要出門嗎?”
徐童瀟抬眸細(xì)細(xì)打量了她一番,轉(zhuǎn)而微微一笑,說道:“是啊,師兄說我今兒個可以出門了,沒什么事,你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話音落,徐童瀟大步流星的就往門外行去。
好巧不巧,藍(lán)封嶠從外進(jìn)了院門來,瞧她如此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也不惱,笑笑問道:“師妹這是要出門嗎?”
徐童瀟突然腳下一頓,站定了,笑盈盈的抬眸對上藍(lán)封嶠的目光,口氣中頗有一絲活潑俏皮,說道:“是啊,這都悶了半月了,帶辛夷跟紫茜出門走走。”
“先不急著走?!彼{(lán)封嶠伸手請進(jìn)了一個人,拉過徐童瀟,介紹道:“今日我?guī)Я艘晃慌笥堰^來,你也認(rèn)識一下。”
徐童瀟才注意到師兄今日帶了生人入府,她對著那位陌生男人打量了一番,一個年紀(jì)五十歲上下的男人,下巴上留著一綹小胡子,頭發(fā)松散的挷系在身后,著暗紅色的奇裝異服,與韃靼瓦剌那種衣飾很不同。
微微一笑,徐童瀟問道:“這一位穿的不是中原服飾吧,師兄的這位朋友,不知道來自哪里?”
“沒禮貌?!彼{(lán)封嶠似嗔的拉了拉徐童瀟的衣服,轉(zhuǎn)而笑笑說道:“這位使者,是來自琉球國的,中山王之弟,期泰大人,是皇上的客人。”
藍(lán)封嶠拍了拍徐童瀟的肩膀,一臉寵溺的笑,介紹道:“這位是我?guī)熋?,年紀(jì)小不太懂事,大人別見怪?!?p> “不會不會,小姑娘真性情。”期泰哈哈一笑,口上說著不介意,卻眼睛開始不住的打量起徐童瀟來,時不時的還抿著嘴,偷笑。
一縷目光在身上游離,徐童瀟覺得渾身的不自在,她強(qiáng)扯嘴角,笑了笑,說道:“認(rèn)識也認(rèn)識過了,沒什么事,我就先出門去了。”
“哎等等。”藍(lán)封嶠大手一把攬住了徐童瀟的手臂,破天荒的耐心,輕聲道:“急什么,我話還沒有說完呢?!?p> 徐童瀟撇了撇嘴,臉上的笑意退去了近半,她不耐的走回來,對上了藍(lán)封嶠警告的目光,老老實實的站在兩人面前。
藍(lán)封嶠收了冷冽的目光,嘴角上揚起微笑,說道:“是這樣的,作為我們大明最尊貴的客人,期泰大人想要了解一番大明的風(fēng)土人情,可是呢,我最近忙著閔人三十六姓移居琉球之事,實在是抽不開身,所以,我必須找一個自己足夠信任的人,替我去做這件事?!?p> “我嗎?”徐童瀟嘴角不由得抽動了兩下,她眨了眨大眼睛,問道:“師兄你最信任的人,可以找歿姐姐啊,大美人溫涼啊,偏偏我是個最不會招呼客人的?!?p> 藍(lán)封嶠笑笑說道:“話不是這么說的,作為家中的大小姐自然是要為我分擔(dān)的,歿兒得跟著我做事,我把溫涼留下來幫你,你好好的招待客人,盡好了地主之誼知道嗎?”
徐童瀟還拼死掙扎,素手指指自己,道:“可是我……”
“好了?!彼{(lán)封嶠直接打斷了徐童瀟要出口的話,語氣不容置疑,又是拍了拍徐童瀟的肩膀,說道:“我前頭還有事要做,你好好招呼客人?!?p> 話音落,藍(lán)封嶠已經(jīng)轉(zhuǎn)身出了院門,完全不容反悔。
徐童瀟雙手于身側(cè)攥緊了,她嘴唇緊抿,壓制住情緒。
早就不該對出門抱有什么幻想,早就應(yīng)該想到,師兄不會輕易放自己出門,如今她的處境就是,要么留在家里招呼客人,要么出門,還是得帶著這位尊貴的客人。
欲哭無淚,很想罵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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