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輕撫著自己隨身多年的佩劍,從頭至尾細看,只見重鑄后劍柄加長,約莫十指來寬,其上刻有線紋,劍格微翹作流云形,劍身與之前長度相仿,隱隱有淡黃光暈流轉,揮舞間流光溢彩煞是好看,牧晨只覺此劍與辟魔劍相比雖是差了一籌,但與銀河劍相仿,一時拿在手中愛不釋手,抱拳謝道,
“承蒙前輩費心,晚輩身上也沒那么多銀子,這里是三十兩?!?p> 牧晨自懷里錢袋掏摸出一些碎銀,遞到公羊慶面前,公羊慶嘴角含笑,推辭道,
“算了罷,你們救我一命,這些權當謝你們救命之恩了。”
牧晨想到與周希曼二人平白被公羊慶利用,卷入一場生死惡斗,當下也不推辭,將銀子收入懷中道,
“那晚輩就卻之不恭了!”
周希曼俏麗一旁,望著牧晨手上寶劍神情羨慕,側首緊緊望著公羊慶嬌聲道,
“喂,我的呢?本姑娘也是拼死護你周全的,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牧晨扭頭瞥了周希曼一眼,不由莞爾一笑,心想以周姑娘性子,是很難教她吃虧了,正如此想,卻聽公羊慶哈哈一笑,道,
“老夫說過,謝你們救命之恩,豈會忘了姑娘的?!?p> 周希曼聞言雙眸陡亮,目送著公羊慶背影走進屋內,不多時公羊慶便將那把銀河劍拿了出來遞給她,周希曼展顏一笑,低頭摩挲著銀河劍,忽而似想起什么一般,望向牧晨道,
“臭小子,給你的劍取個名字罷!”
牧晨聞言,腦中思緒電轉,想了許多名字,可是仔細揣度之下又覺不妥,忽而想到那日風蝕絕壁前自己明心見性,激發(fā)此劍‘俠之劍心’,如今雖然它脫胎換骨,也不應摒棄俠義之道,念及此處,牧晨不由靈光一閃道,
“思無邪者,止僻防邪,大抵歸于正,就叫它‘無邪’劍?!?p> “無邪劍…..”
周希曼與公羊慶嘴上喃喃念叨幾遍,只覺無邪劍劍名朗朗上口頗有意境,當即紛紛點頭。
牧晨二人才走一日,便各自得到一把難得的寶劍,心中欣喜異常,抬眼見天色已晚,決定在此借宿一宿,待到天明繼續(xù)趕路,公羊慶滿口答應下來,瞧著屋前一地尸體難免教人毛骨悚然,當下吩咐二人將尸體搬到遠處,用木材架起火堆燒了個尸骨無存。
一夜無話,次日天剛微亮,牧晨二人便早早起床,拜別公羊慶,收拾行裝騎馬直向東南而行,沿途一路打探,卻是無人知曉越城所在。
二人催馬疾行半日,終到地圖上堯河所在,牧晨勒緊韁繩停下馬來,從懷中掏出地圖仔細比對,只見此行目的地按照地圖上繪制,在堯河以東,武夷山以南,越城的一處山上,山名九望,可惜的是二人問了許多人,也不知九望山之名,牧晨忍不住劍眉微蹙,望向周希曼道,
“周姑娘,按照地圖上看,那遺跡應在堯河中段轉彎處以下,只是如此范圍也是不小,也不知有多少座山了?”
“臭小子,這地圖也不知是何時所繪,只怕那越城九望山是許久以前的名字啦,要想找到它除非知道如今叫作何名…..”
周希曼聞言柳眉微蹙,話才說一半,忽而猛地頓住,雙眸微亮道,
“我知道啦,你隨我來!”
“去哪?”
牧晨瞧見周希曼神色,心中一突,只道她找到遺跡線索,不由心中好奇。
周希曼只是神秘一笑,并未多說,催馬揚鞭依照地圖上指引趕往附近縣城,此時將近傍晚,四周村落已是炊煙裊裊,夕陽西下,一位絕色少女騎馬奔入天際,畫面極美,牧晨在后一時瞧得心神恍惚。
只過得一個時辰左右,天色已黑,牧晨緊隨周希曼到了上堯郡城,周希曼進到城內仍是長驅直入,一直到衙門門口方才止步,抬眼望去,只見縣衙大門正上方掛著一塊牌匾,上書‘上堯縣衙’四個大字。
牧晨一到此處,立時明白周希曼良苦用心,心想周姑娘果然聰明,竟然想到找地方縣志的法子,我實不及也,牧晨卻是不知,非是他不及周希曼聰慧,只是他眼界不及周希曼深厚一時未曾想到,他悟性本就不錯,一點就透,因而才到此處便已心知肚明。
二人一直侯至深夜,瞧得門口只有幾名兵丁把守,當下繞過正門,圍著縣衙尋到后院,貼耳聽得院內未有任何動靜,立馬翻身入進入院中。
只是縣衙房間眾多,牧晨二人只得一間間查探,好在此處并非深宮大內,只是衙門辦公所在,夜里少有人來此,若非如此,二人難免一番惡斗。
只過得一炷香左右,二人仍是未曾找到,心中難免有些焦急,眼看只剩最后一間房屋,二人想也不想走進屋內,抬眼望去,但見其間擺放著數排書架,書架上放著密密麻麻各種書冊,牧晨心中暗喜,輕聲道,
“在這!”
周希曼聞言,立時尋到此間,牧晨自墻角摸到一盞油燈,開始一排排書架查看起來,只過得盞茶功夫而已,周希曼驚呼一聲,拿著手中的上堯縣志在牧晨面前晃了幾晃,牧晨莞爾一笑,提著油燈湊到周希曼跟前。
書內寫著自三皇五帝以來,上堯城的歷史變遷,其中匯了一張地圖,圖上所繪包括上堯城以及周邊數個郡縣,地圖一旁是一行行注解。
“這是堯河!”
牧晨在圖上瞧見上堯縣以西繪有一條河流,與那遺跡地圖上一模一樣,不由心中暗喜,再去看時,只聽周希曼驚喜道,
“原來越城現在叫建陽郡,這是九望山,如今叫作平南山?!?p> 周希曼點指著上堯縣志地圖上所繪,美眸含笑,望了一眼牧晨道,牧晨面露喜色,順著周希曼所指方向瞧去,不由輕輕點頭。
二人既已找到線索,也不多做停留,耳聽得四下無絲毫動靜,立時轉身出了房間,身形幾個閃掠消失在夜色之中。
可惜的是,牧晨二人初來此地,即便是找到線索,也不知那平南山在何處,眼見到了三更時分,只得找了一間客棧,留待明日再行打探……
建陽郡在武夷山以南,傳說乃古時百越之地,百越歷史悠久,民風彪悍,素以善制舟楫,巧于馭舟,尚銅鼓,精于劍,熟水性,可惜自秦皇一統(tǒng)天下之后,便泯然眾人矣。
牧晨與周希曼一路打探之下,終到建陽郡平南山山腳,抬眼望去,但見平南山僅有一座主峰顯得異常突兀,其余相鄰山峰不足百丈,較之主峰猶如矮小土坡一般,山道上有許多碎石,碎石大小不一,或是幾人合抱,或只腦袋大小,散落山道兩旁,偶爾也有幾座大石攔住去路。
牧晨放眼望去,只見平南山方圓數里,重巖疊翠,也不知那遺跡具體在哪座山上,想到此處,不禁掏出地圖仔細查看,卻是未找到絲毫蛛絲馬跡,轉身望了一眼周希曼道,
“周姑娘,此山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據劍神遺言來看,只怕那處遺跡在地底下埋著了?!?p> 周希曼輕輕點頭,輕輕呼出口氣,嬌聲道,
“此處也就四五座山峰,看來只有一座座查探了?!?